第96章(2 / 2)







“我有點舍不得,”她又一次開口,溫涼的吻落在盛拾月眼簾,像是嘆息一般的語氣。

柔軟的唇往下滑落,從眉間至高挺鼻梁,又到唇間。

盛拾月仰頭回應,咬住對方作亂的舌。

鼻尖相觸,額頭相抵。

不知是太過困倦的緣故,還是兩人都不緊不慢,動作很是緩慢,唇齒貼緊又鬆開間,還能聽見些許水聲。

盛拾月抬眼看她,卻被對方抬手蒙住眼,隻剩下黑蒙蒙的一片。

壞得很。

探尋不得的盛拾月隻能抬手掐住對方的腰,腰肢細軟,稍用力就泛起紅意。

隻是另一人不在意,甚至十分喜歡盛拾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不會刻意抹藥,任由它們留著。

發絲交纏在一塊,連呼吸都同步。

淡淡的荔枝香氣牽引著櫻花香氣,慢悠悠在床榻間打轉。

盛拾月微微皺眉,就將人推遠些,低聲詢問:“這法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寧清歌眉眼溫和,被推開卻不生氣,反倒又貼了上去,溫聲哄道:“等過幾天就不用服藥了。”

“嗯?”盛拾月還有疑惑,撲扇的眼簾掃過對方掌心,有些癢。

寧清歌咬住對方的唇,聲音含糊道:“不服藥後,信香便會淡下去,或許有一段時間會沒有吧,徐大夫也說不好,隻是說需要溫養很長一段時間。”

盛拾月眉頭更緊,故意用力掐了一把,氣道:“你就是這樣過分,一點也不愛惜自己身子,什麽叫做說不好。”

她氣得腮幫子鼓起,又道:“我明兒就讓人斷了她的酒和銀兩,住我的吃我的,還敢和你一起欺瞞我。”

“說不好就好好想,什麽時候想出來了再喝酒,”她咬牙切齒。

“好好好,殿下說了算,”另一人隻是笑,毫不猶豫就將隊友出賣,完全忘記了是自個指使的,還叮囑徐三癡不準泄露。

她鬆開手,輕輕揉開盛拾月皺起的眉頭,又道:“殿下說什麽就是什麽。”

盛拾月扯了扯嘴角,怨道:“你就這個時候說得好聽。”

那人就笑,俯身貼過去,啞聲道:“別處也好聽的,殿下要不要試一試?”

沒等盛拾月再開口,那荔枝的香氣驟然湧來,一股腦往唇齒間冒。

盛拾月本就貪甜,哪裏能拒絕這樣的滋味,剩下的話語都被壓散,隻剩下甜膩的荔枝香氣。

衣衫落地,床簾被無意推了下,便搖搖晃晃不見停。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能聽到雪落打在瓦片的聲音,積了厚厚一層,幾乎要從屋簷邊緣滑落。

更遠處的風聲極大,吹得枯樹搖晃不止,掛在簷角的燈籠也被吹破,直接摔落在雪地裏。

偶爾有沙沙腳步聲,有人快步離開,生怕多停留一會就被暴雪淹沒,那些個早早躲入屋裏的人瞧見,便慶幸自個機靈,而後緊緊抱住懷裏的竹編手籠,將被褥裹得嚴實。

慣會享受的盛拾月可沒這個煩惱,角落裏的碳火燒得正旺,溫度攀升,分明沒有多大作用,脖頸、脊背,甚至掌心都冒起細汗。

寧清歌呼吸有些亂,抬手揪著枕角,揉得那布料滿是褶皺。

半闔的眼眸有水霧凝聚,似要滑落卻又不肯往下滴落。

纖長的腿曲起又滑落,瓷白腳踝泛起緋色,就連趾尖都被渲染。

隨著水聲,腹部的輪廓也微微起伏,幾次繃緊,彎曲停在半空,剛想落下又被掐著往後撞,更是發顫,幾乎撐不住。

那聲音果真如寧清歌所說,好聽極了,讓人忍不住繼續往下,獲取更多。

寧清歌驟然繃緊,眼眸失神一瞬,卻又在對方的突然停止中,變得茫然無措。

“小九,”她無助喊著。

這種感受並不好受,就好像是被困在沙漠的人,終於能瞧見一塊冰塊,可那冰塊卻停在她唇邊,不肯讓她觸碰一瞬,隻能眼巴巴看著那寒氣泛出,分外誘人。

“小九,”她央求著。

可那人卻不肯聽,甚至過分地退後。

被不上不下的拉扯,眼尾的水霧終於掉落,在枕巾上留下深色痕跡。

盛拾月卻笑,很是惡劣地開口:“先生白日講了什麽?學生睡了半天,一覺睡醒來,什麽也不知道,先生也不知停,給學生解釋解釋。”

她字正腔圓道:“隻好請先生再為學生開個小灶。”

若非在床榻間,單聽聲音,還以為她有多誠懇,像個虛心好學的學生請求老師的教導。

寧清歌哪裏記得這些,開口時的聲音嗚咽,像說些什麽卻忘記,最後隻喊了一句:“小九。”

可盛拾月卻在這個時候犯起倔,就是不肯往前,隻道:“先生難道在怪罪學生?不肯為學生解惑?”

曲折的腿幾次起落,隻覺得碰不到實處,被高高架起一般。

磨人。

於是她隻能強壓下全部感受,極力回想書頁上的墨字。

“周太祖……”

不過剛開口,聲音就被打斷,寧清歌咬住下唇,試圖壓住,可那聲音卻從縫隙中泄出。

那人還裝得天真,笑著問道:“接下來呢?”

寧清歌深吸一口氣,努力繼續:“周太祖貴妃張氏,彬從母也……”

不等聽清,堆積在屋簷的雪終於承受不住,轟然砸向地麵,發出巨大聲響,連府邸外圍都能清晰聽見。

嚇得安眠的人都驚醒,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好半天才能緩過去。

那雪越下越大,直接將之前踩在地上的腳印掩埋,躲著在簷角的鳥兒縮成一團,也不知如何渡過這個冬日。

屋裏還在念書,字句不大通順,但好歹能夠念出。

那學生也不知學了沒學,一味都看著先生,時不時冒出幾個問題,但先生回答了,她又不怎麽聽,可是先生答不出來時,她又生氣,借此作怪,說著懲罰。

水痕逐漸散開,將整片被褥浸透,房間裏的香味更濃,一整晚都不曾散開,將碳火都逼到角落裏。

積雪逐漸堆至台階上,枯樹折斷,不知明日該如何處理才好。

風從窗戶縫隙吹入,便將燭燈熄滅,屋中一暗,隻能聽見些許泣聲,不大真切,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真的存在,或許隻是一時的幻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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