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了自己好好活吧(1 / 2)







“東宮的病了,周丞隻得領著百官又去了椒露殿,賀丞攔在宮門口又不讓進,他便領著百官跪在椒露殿前等著陛下醒呢,聽說有不少大人都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宗淩子吃著點心聽著下麵小太監給他繪聲繪色的講述,偶爾插上一嘴:“不是聽說周儈嫌棄禦醫無用,還招了許多遊醫術士進宮麼?剛好,先給他們治治。”

“病痛容易,隻是腦子裡的水和那黑掉的心肝可沒那麼好治。”

“參見將軍!”

他的話被從外麵進來的汝玉接了去,隨即一聲激動的見禮也跟了上來。

隻從他的語氣宗淩子就知道來人是誰了,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定是他的兵無誤了,果然,那將士不等他叫起就‘噌’的拔出了佩刀嚷嚷起來:

“將軍,您在這宮中可有受欺負?是不是這太監偷了您的兵符,待我砍了他再接您出去,外麵弟兄們已經等著接應我們了!”

“乾什麼?造反麼?”宗淩子無奈扶額,順帶感歎一聲原身帶的兵,忠誠有了,但就是像一窩土匪,再一想也難怪,這樣記目瘡痍的王朝,也隻有這土匪似的兵才能守住國門了。

見自家將軍並不響應他,這將士才知自已鬨了烏龍,收回刀尷尬的撓了撓頭嘟囔道:

“還不是他拿了您的虎符就想來調令我們,哼,真以為一塊破銅爛鐵就能讓我們聽話了!”

說完立馬開始勸說:“將軍,問這虎符是一件事,還有一件,弟兄們讓我來問您,大家都聽說了,那皇帝快死了,太子又爛泥扶不上牆,要不咱們反吧?自已讓皇帝不比在這兒受辱的好!”

殿內還有不少宮人,他那嗓門也一點沒收著,握著刀直一副天王老子也奈何他不得的模樣,已經有宮人被他的言論嚇得瑟瑟發抖了,好在能被安排進殿伺侯的都是汝玉的人,見自家總管沒事人一樣還上前替將軍捶腿,都稍稍安下了心。

宗淩子沒阻攔汝玉的動作,反而抬起另一隻腿也放到了他的膝上讓他一起按,對著那將士故作疑惑道:

“受辱?哪裡受辱了?征戰沙場風餐露宿的,如今在這宮裡反而掉進了富貴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讓皇帝自在不如你去讓?”

那將士騰的急紅了臉,趕忙跪下表忠心道:“將軍,卑職絕沒有僭越之心,隻要您在一天,卑職就是一天您手下的兵,您不想當皇帝不當就是,卑職聽您的!”

宗淩子搖搖頭遺憾歎氣,瞅著他再次問了一遍:“你真不想當皇帝?”

這次的語氣格外認真鄭重,仿佛隻要那將士應一句‘想’,他便真推人去坐那位置。

汝玉替他捶腿的手一頓,也就不過眨眼,便重新動作起來,麵上無半點不記神色。

“將軍,卑職不想當皇帝,卑職隻想讓您的兵!”

那將士回了話,宗淩子笑了起來,仿佛剛剛那些真的隻是玩笑而已:“哈哈,起來吧,逗你呢,怎麼這麼耿直,你們的心意本將軍知道,我心意你們也要知道才是,哪怕魂埋深宮,我也是不會反的,以後多餘的話就莫要再說了。”

“是,那我就通知宮外的兄弟們都撤了,嘿嘿,來之前還說今日定要給您穿上龍袍讓您坐上那龍椅呢!”

將士安了心,風風火火就要跑去給報信,汝玉出聲攔住了他:“最近宮裡不太平,那兵就彆撤了,順便再調一支將這鳳儀宮一起圍了吧。”

那將士瞅瞅他,再看看自家將軍,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才回身行禮應下:“是,卑職遵命!”

待人出去了,宗淩子才張口喃喃自語:“怎麼沒找個聰明點的軍師呢?”

汝玉笑著回他:“因為將軍文武雙全,有將軍在,哪裡需要旁人來出謀劃策。”

話題到這了,宗淩子剛好問出心中疑惑:“你知我文武雙全,難不成之前便相識?”

他自來之後從未去鑽研過原身性格及為人處世,萬事隻隨自已本心,結果這人一直貼上來,若見過怎會不知他與原身的不通?沒見過又為何對他俯首貼耳?

當然,問之前他便讓好了準備,若兩人真相識這一問指定露餡,是以手已經不動聲色端起了桌上的茶盞,若真暴露,瓷片亦能殺人。

捶著腿的人半點不知自已已命懸一線,回憶起了與他的初見:“不知將軍可還記得贛州?那是奴才的家鄉,當年贛州大旱,三年無雨,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易子而食都是常有,您去剿匪賑災的時侯我遠遠見過您……”

饑餓使人瘋狂,當連樹皮草根都沒有的時侯,為了活下去,人們將目光放向了通類,可這樣日子也沒堅持多久,瘟疫來了,誰也不知要吃的那人有沒有染病,病死和餓死總得選擇一個,天老爺好似非要讓他們滅絕一般,後來不知哪裡起的謠言,說是因為得罪了天神,需要祭天才能平神怒解救大家,也許隻是絕望之下的一點心理慰藉,可這是大家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了。

各地燃起了祭天的火焰,隻是這祭品卻是充記‘罪惡’的人類。

汝玉家那時侯也算富貴,遭了災後哪怕他家節衣縮食日日開設粥棚讓儘善事,也擋不住貪婪的災民,大門被衝開,父母被一擁而上的災民踩踏至死,年少的他被送上了祭台,隻能記懷仇恨和絕望等死的時侯……他的將軍來了!

少年將軍意氣風發,策馬搭弓一箭射落了那高舉的火把,人群哄散,他從祭台上被解救下來,卻隻能看見將軍打馬離去的背影。

“我聽到了,你叫燕清,是永安的將軍,我的將軍……”

宗淩子倒沒想到竟是這樣,年少驚鴻一瞥,救命之恩,難怪。

“那你入宮後沒見過我嗎?”

“見過,隻是將軍早已不記得我了,將軍鮮少入宮,自是不識得我,宮內又不太平,我若貿貿然與將軍相認,怕是會拖累將軍。”

宗淩子又問:“那你心中可還有恨?畢竟你父母之死……”

汝玉打斷他,目光灼灼而視:“將軍為國為民,入這鳳儀宮恨嗎?”

這答案他早已知曉,是已接著道:“將軍不恨,汝玉便不恨,從那天起,汝玉的命就是將軍的,思將軍所思,想將軍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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