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俺……俺真的抓住他了，還讓俺打了兩拳……”

“就是……他實在太狡猾了，趁我不注意，就跑掉了！”

“大人，您不會怪罪俺吧……”滿身橫肉的後廚拆骨大媽，點頭哈腰在海尼拔麵前請罪，畫麵怎麽看怎麽違和。

“呼……”海尼拔長吐一口氣，一手捏著眉心，極為不耐煩的擺手。

沒抓到人，你回來匯報個錘子！

“嘿……大人既然不怪罪我，那俺鄉下那侄孫女當聖女的那件事……還請大人上心點啊……”拆骨大媽還嘿嘿的憨笑著。

海尼拔隻感覺眉心都快炸了，不斷的揉著。

“嘿……大人，放心好了，我的嘴可嚴了，你和海瑟薇小姐的事情啊，我保證不和別人說。”拆骨大媽神秘兮兮的擠眉弄眼。

微風正涼的別墅大廳內，襲來了一陣灼熱的氣浪……

拆骨大媽依舊保持著講話時候的姿勢，然而，身體卻已經化作一尊閃爍著紅光的焦炭。

“海瑟薇……”海尼拔微微顫抖著身體，握緊了拳頭。

……

華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非常的詫異，自己這是來到了什麽地方？

這裏是海瑟薇的家？

華洛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看到她拿出了一個黃金懷表計時。

如今更是看到了許多，壁內不成開發出來的物品，例如：石英砂鍾，蒸汽暖爐，留聲機，水壓龍頭，電氣燈……

雖然不是現代的科技產物，但是依舊讓人震驚。

整個房間整潔的一絲不亂，每一樣物品都擺放著自己應該呆的地方，橫平豎直的幾乎可以用尺量。

華洛從沙發上坐起來，海瑟薇正在廚房裏烹飪著什麽，認真端正的樣子，仿佛已經忘記了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真迷人啊……”華洛莫名的感覺到了溫馨的家的氣氛，這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因為阿貝絲向來做人不做飯。

食物的芬芳充斥了整個房間，讓華洛腸胃摩擦的咕咕直響。

海瑟薇回頭看了一眼意外的客人，稍稍猶豫還是開口：“你等下，很快就好了。”

“怎麽感覺沒幾個菜？待客之道有些簡陋啊……”華洛探著頭嗅了嗅。

“因為我每天隻會準備了一個人的食材，而今天卻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海瑟薇真的很想把華洛趕出去。

“那要不要……再煮點蘑菇？”華洛意猶未儘的咂了咂舌頭，

“不要！！連蘑菇兩隻字都不要提！不要！”海瑟薇像是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叫了起來。

“哎，別怪蘑菇，蘑菇都是好孩子，沒問題的，一定是我們的烹飪方法出問題了……也許我們應該加一點解毒的大蒜，大蒜不發黑就是沒毒，發黑就是把毒都吸收了……”

“跟蘑菇沒有關係！沒有！我隻是單純的……不想跟你一起吃！不要！”海瑟薇強烈拒絕的胸口一陣起伏。

華洛一陣擺手：“好吧好吧……那調味的黑鬆露來一點？鮮美的鬆茸？這些可是壁內很少見的珍貴食材，我用生命發誓，它們絕不會有毒！”

“好的。”

華洛已經很虛弱了，但是為了享用美味，還是在手臂上催生出幾朵鬆露鬆茸。

「雅達雅達，俺不是黑鬆露啊，俺是凍皺巴的小噴菇！」

「俺也不是鬆茸，俺是被你腦子裏黃色廢料染成黃色的毒蠅傘鵝膏菌啊！」

「他竟然連自己兒子認不出來？兄弟們，我們必須給他一些colour see see！」

不過多久，料理的美味香味就飄蕩在房間裏。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桌上是擺盤精致的各類美食，先不說味道如何，鮮豔色彩差異點綴出來的賣相就讓人食欲大動。

海瑟薇十指交叉相扣，放在額頭前，口中默默的祈禱著什麽。

華洛笑了笑：“你也信女神？女神本人吃東西的時候，都沒這麽講究。”

“的確，不過我並不是信奉任何人，隻是在感謝自然的奉獻，表達對生命逝去的惋惜。”海瑟薇緩緩睜開眼睛。

兩人對蘑菇的副作用都心有餘悸，隻是淺嚐了一下鬆軟多汁的鬆茸菇，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旁邊的小肉排上。

“這是什麽肉？”華洛叉起一塊酒紅色的小排，放進嘴裏，醬汁醇厚，鬆軟細膩。

“兔肉。”海瑟薇更加優雅的把肉排切成小塊，小口品嚐著自己製作的美味。

“真慶幸，它現在可以和自己心愛的蘑菇躺在一起了。”華洛讚許著點頭。

“它應該跑快點的。”海瑟薇默默低頭品嚐逝去的生命。

她一直認為，死亡已經是最淒涼的事情，如果不能用最好的料理方式品嚐它們，就是對生命的褻瀆。

幾塊小肉排下肚，華洛並沒有吃飽，不得不把旁邊的蘑菇吃完了，總算讓肚子安靜下來，打算問點不太禮貌的問題。

“你會吃……人類嗎？”

海瑟薇依舊小口品嚐著自己的美味：“早些年吃過，已經很久沒吃了。”

華洛額頭青筋一跳……我滴個美女，你不至於說的這麽淡定吧？

“為什麽不吃……是因為不好吃嗎？”華洛又問道。

“好吃……”海瑟薇放下刀叉，沉默片刻：“但是，我發現它們與動物不同，即便已經是殘留的軀殼，亦會有人為其悲傷。”

“多愁善感的你啊……”華洛一陣感慨，仿佛看到了某個文藝少女。

“那麽……海尼拔是怎麽回事？是你的弟弟嗎？不得不說，某些程度上，他還跟你有點像呢……”華洛終於把話題拉到了正軌上。

“……可以不提他嗎？”海瑟薇臉上肉眼可見的露出悲傷。

“哎……痛苦是可以分擔的，與其一個人憋在心裏，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快樂……安慰一下。”華洛給海瑟薇麵前的杯子裏，倒上一杯有些年頭的香醇葡萄酒。

“……我不想提他。”海瑟薇搖了搖頭。

但是海瑟薇越是抗拒，華洛就越是好奇，從盤子裏叉起鮮美的鬆茸菇，品嚐著鵝肝般細膩的口感：“多鮮美，你怎麽不吃？”

“……你確定今天沒毒嗎？”海瑟薇看著盤子裏，幾乎沒動的蘑菇，還是有些猶豫。

華洛看著海瑟薇白皙的臉上冒出一朵朵鮮豔的小蘑菇，又塞了一朵鬆茸進嘴裏：“當然……鮮美的像是清晨在花園裏裏沐浴陽光的少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