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薇回憶起前兩次的美味蘑菇，還是忍不住多吃了兩朵，隻感覺灰色調的房屋，忽然變得鮮豔了起來，甚至對麵華洛黑色的風衣上，也冒起一朵朵色彩絢爛的蘑菇。

“我還是想知道海尼拔的過去……你知道的，無論他變成什麽樣，都不是你的錯……”

華洛看到許多戴著蘑菇帽子的小人，順著桌腿爬上來，扛著他們的蔬菜到處亂跑，並且覺得絲毫不違和，仿佛這個世界有小人才是正常的。

“那他……他現在怎麽樣了？”海瑟薇舉起一把叉子，戳著舉著小番茄的小人，卻怎麽也戳不準。

“搞了個莊園，收了一群小弟，整天狩獵人類或者珍貴食材……不說別的吧，他對自己人還真的不錯，獎勵也大方……還……還交神保，我工作那會，都沒人給我交……”華洛搖了搖頭。

“他……他還是這樣……從來……不把人類當作……同等地位的生物……”海瑟薇搖了搖頭。

“嗬……難不成他已經進化到神了……？還不把人當人……”華洛笑著伸手捏起桌上的蘑菇小人，丟進嘴裏。

“神……這世上哪有什麽神啊……都是他們的工具罷了……”海瑟薇搖了搖頭，揮著刀叉，把一個一個試圖攻占自己餐盤的蘑菇小人趕走。

“不是我說你，你作為姐姐，就應該管管他，不能老吃人啊，本來挺帥氣的一個小夥子，做人處事都挺講究……怎麽就愛吃人呢……”華洛搖著頭，把滿頭亂跑的調皮小人甩下來。

“他……他可不是我的弟弟……”海瑟薇一樣搖著頭。

“哦？看不出來……你還是妹妹，我還以為當妹妹的……一般都要活潑一點，我也有個妹妹……就是煩人了一點……”華洛傻笑著，舉著餐刀比劃著滿天亂飛的翅膀蘑菇小人。

“也……也不是妹妹……”

“如果用人類的定義……我也許是他的媽媽……”

“嗬嗬……嗬嗬……媽媽……你說的太好笑了……哪有這麽年輕的媽媽……”華洛一陣傻笑。

“我年輕……我已經五百七十二歲了……哪裏還年輕，我的心……已經和月亮上的石頭一樣冰冷了……”海瑟薇緩緩搖頭。

“啊……哈哈……你要是五百歲……豈不是……比女神都要大……”華洛笑的蘑菇小人都從嘴裏跳出來了。

“我本來就比她大……她還吃過我做的菜……”海瑟薇喝醉了一樣說著胡話。

“嗬嗬嗬……那你比我遜多了，平時都是她做飯給我吃……”華洛笑的直搖頭。

“你說胡話……”

“是你先說的……”

“我沒說……海尼拔……就是我「生」出來的……”

“那你說說……你和誰生的，生了多久，換了多少種姿勢，每種姿勢幾分鍾，每分鍾頻率多少，高頻多少，低頻多少……你說不出，就是胡說……！”華洛晃著長滿蘑菇的手指。

“我……我是一個人生的……沒有別人幫忙……歲月漫長，友人逝去，我太孤單了……就想製造一個同類……”

“你看……你又胡說了……連小孩子都知道，一個人怎麽生孩子……你的手指又沒長羔丸。”華洛直搖頭。

“分裂……分裂你懂嗎……你們這種處於文明初期的低級生物是不懂的……就像猴子分不清衣服和褲子的用途……”海瑟薇皺著眉頭，揮手驅趕著煩人的蘑菇。

“誰說我不懂……不就是有絲分裂，減數分裂，無絲分裂嗎……你是變形蟲還是細胞啊……不信，我不信……”華洛還是不肯相信的搖頭。

“不信，不信我現在就生給你看！”海瑟薇被質疑的氣急，開始脫衣服。

“對，你脫……不是，你生……生出來，我就信……！”華洛狠狠的揉著眼睛，把擋住視線的蘑菇都趕走。

“我生……我不生了……海尼拔搶走了我的生命燃料……現在我活著都是奢侈，我生不出來了……”海瑟薇脫了一半，搖著頭，又不肯脫了。

“你看，我就說生不出來，就愛吹牛……人怎麽可能一個人生孩子……你又不是木匠的未婚妻……如果真的生了……一定是別人乾的……！”華洛一陣搖頭。

“我……我本來就不是人類……你當然不知道……”海瑟薇甚至脫下衣服來證明自己，又放下手：“不行……我不能給你看……我必須遵守人類女性的規矩……”

“狗……狗屁規矩……那你告訴我，你和海尼拔……到底什麽東西，你們又有多厲害……”

“我們不是東西，我們厲害……我們很厲害……比你們都厲害！”

“你厲害，變條龍給我看？”

“龍……我沒見過龍，怎麽變……”

“說的好像……你見過就能變？”

“能……見過就能變！”

“那你看好了，我見過龍，你跟著變……”華洛拍打著雙手，模仿著巨龍飛舞：“嗚呼～嗚呼～”

“你這才不是龍，龍會噴火……火……！”海瑟薇模仿著火龍的樣子。

“不對不對，你頂多是個噴火蜥蜴，龍會飛……蕪湖～蕪湖～”華洛努力的扇著翅膀，仿佛翱翔天空一般陶醉。

兩人在房間裏，模仿著巨龍飛行，迎著滿天蘑菇小人飛舞，在虛幻的畫麵中，翱翔在藍天，喚醒了大海，喚醒了沙漠，喚醒了雪山，開心往前飛，所過之處，無數色彩鮮豔的蘑菇綻放……

“快飛啊！火山爆發了……”

“火山爆出來一朵毀滅菇！”

“啊！！！”

這個時候，海瑟薇的鄰居終於忍受不了兩人吵成這樣，憤怒的敲著房門，湊到窗戶邊一看……

見鬼，這是兩個瘋子嗎？

滿臉癡笑著，手拉手揮舞著不存在的翅膀，還說什麽飛到月亮上了，月亮上怎麽也有蘑菇……

像是兩個傻逼……

終於玩疲憊的兩人，衣衫不整，橫七豎八的躺在一起，華洛過毀滅火山的時候，熱的都把衣服脫了，海瑟薇跑下碧藍海灘的時候，也把鞋子襪子都脫了。

華洛把玩著海瑟薇的小腳，嘖嘖的誇讚著：“你的腳真好看……挺大一個人……腳怎麽跟孩子一樣嫩嫩嘟嘟的？”

“別玩了……快幫我抓小人，它們快飛光了……”海瑟薇抱著一個玻璃罐子，伸手虛空抓著蘑菇小人，把它們裝進罐子裏。

華洛有些不舍得：“不行……我得倒個模，回頭讓噗希給我做個仿生矽膠……回頭抱著睡覺……夢蟲……給我掃描這條腿，一比一建模！”

夢蟲：「我當時就應該爛在蟲窩裏……」

“討厭……都怪你，小人都飛走了！”海瑟薇看著屋子裏越來越少的蘑菇小人，頓時氣惱不已。

“我這還有……我給你抓……”華洛雙手虛空拍著小人。

然而，當海瑟薇視界裏的最後一個小人消失，頓時清醒了過來，玻璃瓶扔在地上，捂著淩亂的衣物，猛的從華洛懷裏抽出腳來：“啊……！！！”

“怎麽了……這麽多小人不要了嗎？”華洛還迷迷糊糊，幫她把玻璃罐扶正：“都跑掉了……”

“你……”海瑟薇回憶著吃蘑菇之後的行為，羞憤不已，自己居然還赤著腳讓他摸！

這一刻，她隻想永遠的搬離這個地方，永遠也不要再見到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