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一道悶雷落下。
蒲蘭彬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春枝的話猶如利刃一般,狠狠的刺入他心裡。
春枝見蒲蘭彬沒有回話,探出頭看了他一眼,蒲大人,您都已經濕透了,趕緊回府吧。
蒲蘭彬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傘,挪動著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離開。
春枝見他離開,鬆了一口氣,轉身回屋告知楊蕙蘭。
如何他走了嗎楊蕙蘭關切地問道。
走了。春枝點頭回答。
走了就好。楊蕙蘭舒了一口氣,走到窗前朝著外麵張望一眼,漆黑一片,偶有閃電雷聲落下,好似在烏黑的雲層裡張牙舞爪。
蒲蘭彬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渾身濕重,他不知走了多久,方才到了蒲府。
下人見他渾身濕透,緊忙給他撐傘,卻被他避開,不必。
他一步一個腳印朝著自己的臥房走去,腦海裡回蕩的都是楊蕙蘭所說的話。
下人見他這般模樣,連忙去稟告蒲母與蒲父。
蒲母匆匆趕來,蒲蘭彬尚未來得及換衣裳。
這怎麼淋濕成這樣啊來人快去煮壺薑湯來,千萬彆感染了風寒。蒲母心疼不已,急切地吩咐道。
蒲蘭彬看到自家娘親,眉心緊鎖,心生煩悶。
你們出去。
娘聽說你去楊府了,怎麼連把傘都沒給這楊蕙蘭未免太不體貼了。蒲母碎碎念著,責怪楊蕙蘭。
夠了。蒲蘭彬厲聲嗬斥。
蒲母被嚇了一跳,大晚上的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娘,你滿意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兒媳了。蒲蘭彬目光猩紅,語氣強硬。
什麼意思蒲母心裡隱隱不安。
如你的意,蕙蘭答應蕭全策了。蒲蘭彬垂在袖下的手暗自收緊,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她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不娶她入門就對了。天涯無處何方草,京都那麼多尚未出閣的姑娘,自有配得上你的。蒲母依舊我行我素,說出的話很是難聽。
你少說兩句吧。蒲父拉了拉蒲母勸說道。
我哪裡說錯了蒲母不知悔改。
蒲蘭彬緊咬牙關,額頭青筋隱隱凸/起,極力的隱忍。
出去。
你怎麼和爹娘說話呢蒲母不悅地責備。
出去。蒲蘭彬指著門口怒吼。
蒲父拉著蒲母出來。
你拉我作甚
你沒看到兒子很不對勁嗎你讓他自己好好靜靜吧,就莫要再給他添堵了。蒲父回眸看了眼緊閉地房門,無奈地說道。
蒲母皺了皺眉,都是你給慣的。
蒲蘭彬一拳捶到牆壁上,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淌而下,可他渾然不知疼痛,絲毫沒有在意。
給我拿酒來。蒲蘭彬揚聲道。
下人見他一身濕氣,沒有換衣,便拿出乾淨的衣裳,大人,您還是先換下衣裳吧,免得沾染了寒氣。
我讓你去拿酒。蒲蘭彬一記眼神飄了過來,下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是。下人答應一聲,急忙去拿酒。
大人,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