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煩躁又開始席卷他的世界。
他不喜歡他和她之間還存在別人,不管是茶祭北還是冷崇絕。誰都不許!
過去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他做過很多錯事,她也曾深愛過別人。
但是,他希望從今以後,她的世界隻有他,沒有任何人。
他一定是瘋了,可是……他不想後退了。
隻要她可以留下來,他願意放棄所有……隻要,她可以留下來。
她絲毫沒有注意他的不安。
“他給你送過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誰?”她有些茫然地轉過頭看他。
“我的生日禮物呢?”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什麽?”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要給我生日禮物的嗎?”
“……不是給過你了嗎?”
“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
“你去問問你的胃!好過分,人家弄了好久,居然不承認我送了禮物。”
“那麽虛無算什麽禮物!”
“你居然耍賴!”
“我怎樣耍賴,總之禮物呢?”
“……沒準備。”
“蕭以沫!”
“乾嘛乾嘛乾嘛啦!”
“送我生日禮物有那麽難嗎?”
“……”好委屈,明明那麽努力地送過了。而且,他的生日好像是昨天吧。
“沒辦法了。”他突然這樣說。
“什麽?!”
“把眼睛閉起來。”
“乾嘛?”
雖然還綁著繃帶,但他彈她眉心的力道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扣得那麽準,隻能讓她無奈地嘟著嘴巴無辜地看著他。
“閉眼。”
“好嘛~~~”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眼睛。
世界仿佛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和以往不同,沒有對黑暗的恐懼,她覺得安心極了。
睫毛動了動,美麗得不可思議。
“燁……你還在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要睜……”
話音未落,他的俊唇便霸道地銜住了她的櫻唇,突如其來的氣息讓她嚇了一跳,手中的水壺墜落在地,濺起晶瑩美麗的水珠,猶如噴泉般愉快地噴灑。
他吮吸著她的甜蜜。
她覺得靈魂從她腦海裏抽離。
感覺著他的氣息,她漸漸放鬆起來,雙手抓緊他背後的衣裳,美麗的褶皺仿佛是愛的印記,在這個櫻花爛漫的四月唯美綻放。
沒有種子,怎麽可能會長成樹?
怎麽不可能?
如果,偷偷將種子藏在下麵的話。
怎麽,會不可能呢?
茶祭北站在窗前,看著片片櫻花唯美飄落。病房裏儘是冰冷的氣息,繞過他乾淨的指尖,漫天的櫻花仿佛握不住的流年,一瞬繁華。
她有多久沒有出現了?
櫻花還是一樣地綻放著。
依舊那樣美麗地飛舞著。
應該,她離開不是太久吧。
可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他會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他看起來好嚴肅。深邃的瞳眸總是藏著深不見底的幽暗,白色的病服洗得很乾淨,有消毒水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讓一切看起來更加單薄地像一幅冰冷的畫卷。
以沫,我知道你總會離開。從你突兀地闖進我的世界,仿佛要死掉一樣地難過,卻好像遇見什麽都不會再害怕了一樣地勇敢和倔強著,向我伸出手來,卻在我將要伸開手握緊你的時候暈倒在我的麵
前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總會離開。
可是以沫,我覺得很不甘心。
如果那個人曾那樣地傷害過你,讓你痛到連自己都忘記。
我怎麽可以讓他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我想通了。
與其等著別人把你的手放開,不如,就讓我先伸手,去緊緊地,牽著你的手吧。
我以為你會幸福的,以沫,你真的幸福嗎?
你不知道嗎?對我來說,最殘忍的不是死,而是,無能地接受你為我無條件犧牲。我會恨我自己,以沫,我不能原諒這樣脆弱的自己。
我是個醫生,我以為我可以救很多人。可是,我卻連自己都無法治愈。
熾宅。
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氣氛的微妙,自顧自認真整理著沙發上的被子。
他多次想要開口,卻還是收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下床朝著沙發方向走去。
依稀可以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分明是那樣輕微,他卻好像聽見了每一個細節的跳動。
他向她伸出手,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的她卻彎下腰拍了拍枕頭,剛好掠過了他的觸碰,他僵硬的指尖並沒有因此收回,而是緩緩地抓住了她的靈活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微微一怔。
熾冰燁磁性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偶爾一起睡吧。”
“什麽?”她仿佛沒有聽清,有些迷茫地脫口。
他有些局促地放開她,仿佛在懊惱自己的衝動。
“給我到床上去睡。”他聲音嘶啞地說道。
“不用了,沙發蠻好睡的。”她認真地說道。
他並不說話,隻是抿著唇看她。仿佛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下意識地,她後退了一步。
他跟著向前走了一步。
事情仿佛正朝著她想象的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她的內心隱約不安起來。
靠在冰冷的牆麵,她感覺到他的雙臂扶住了牆壁,將她籠罩在了牆邊。
“你……”
他依舊不說話。
完美的輪廓在光影裏顯得格外深邃。
不那麽均勻的鼻息仿佛正泄露著他的不自然。
仿佛預感到了什麽,她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
時間仿佛就這樣凝固了。
燈光被他高大的身體擋去,她聞見他身上的香氣,雙手在裙邊抓出了許多褶皺。
“很害怕嗎?”他突然彎了彎唇角,揚起不易覺察的微笑,之後伸手一路滑向她的手,握著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看著她,看不出情緒,“現在隻會手而已。”他說。
她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是詫異地看著他,有莫名的緊張摻雜著難以觸碰的期待和驚慌,她眼底的眸光不安地閃爍著,美麗的仿佛是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