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的,結婚禮物。”
冷寒不屑地看了一眼項鏈,回以漠然的冷笑:
“一個一文不值的女人,不配收你的禮物。把我的項鏈還給我!”
夜楚微微一怔,她真的在乎他說過的話,轉而一絲淺笑漾在了唇邊:
“你果然很在意我的話?”
“你……”
冷寒倔強地挺起了胸膛,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是啊,她為什麽要在意他的話,可越是不想在意,卻記得越牢固。
看著冷寒尷尬的小臉,夜楚的笑更深了。
他將項鏈的鎖扣打開,把它戴在了冷寒的脖頸上,然後拍了拍她的臉蛋,戲謔道: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然後瀟灑地轉身,冷寒最後隻看到他的背影,這次的他很決絕。
這條項鏈,是他路過商店的櫥窗,無意間買下的,因為當他看到那顆圓潤的珍珠時,便想到了她。
明明告訴自己,她是一個不值得他惦記的女人,卻像中了魔咒一般,不停地想起。
送她項鏈,目的隻有一個,每當她看到項鏈的時候,就會想起他,他要讓她記住他。
她盯著鏡子中的項鏈,那是一顆白色的珍珠,圓潤瑰麗,細膩高雅,墜在細細的白金鏈子上,在散落的陽光中,閃爍著熠熠的光。
她知道,珍珠象征著健康、純潔、富有和幸福,不明白的是,夜楚為什麽會送給她,是祝福她的未來,還是羞辱她的過去?
閉上眼,一滴淚撲簌而下,比珍珠更閃亮。
如果他知道她隻做過他一個人的床客,還會不會這樣鄙視她?
無論如何,這條項鏈,她收下了,此刻的心痛他又怎會知曉?
夜楚重重地摔上了門,走出新娘化妝室,一個服務生端著托盤從他的眼前經過,上麵兩個紅色的小本本引起了他的興趣。
“站住。”
服務生見是夜楚,乖乖地站下了。
“夜先生,有什麽吩咐?”
夜楚走上前去,饒有興味地拿起了其中一本,上麵的幾個字讓他的心陡然一沉,“結婚證”。
原本以為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放她走,既然她不想留,他又何必強求,可是看到這象征著她的歸屬的小本本,強烈的失落感還是襲擊了他。
他緊緊地捏著它,好奇心促使他打開了,冷寒與鍾克然的照片上,兩人的表情都很僵硬,完全看不出幸福感。
下麵,登記著兩個人的基本情況,最下麵的一串數字,是冷寒的身份證號碼,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認真讀了一遍。
合上了結婚證,卻總覺得哪裏不對,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小東西。
手伸進西裝口袋,那枚校徽,那個陌生女人留下的小東西,他一直帶在身上,已經成了習慣。
拿出校徽,上麵的數字與剛才的身份證號碼,似乎……
夜楚竟然緊張起來,登上過無數的舞台,經曆過無數的大場麵,他此刻居然會為了一串數字而失常。
他又打開了結婚證,與校徽上的數字進行比對,結果讓他震驚,兩串數字驚人的一致!
回憶迅速倒帶,“聖一外國語學院”,冷寒是那畢業的,他第一次遇見她也是在那。
他救了她,她不僅不感謝他,反而怒目相向。
冷寒的那句話在腦海裏回蕩著,“我自始至終隻有你一個男人”,原來,他沒有聽錯!
那麽,孩子……
夜楚扔下結婚證,手裏緊緊攥著校徽,再一次推開了化妝室的門。
“冷寒,你給我說清楚……”
夜楚大聲喊著,有些失態,化妝室裏卻已經空無一人,他這才看到化妝室的另一側還有一個門,門敞開著,夜楚看了看手表,心裏發沉,婚禮已經開始了。
寬敞的草坪上,綠色盎然,婚禮按時開始。
冷寒無疑是當天最美麗的女人,她挽著爸爸的手臂緩緩地走到了鍾克然身邊,當冷峰把冷寒的手交給鍾克然的時候,遲疑之間竟是那樣的不舍,滿心的擔憂。
將冷寒順利地嫁出去,冷峰算是對死去的妻子有個交待了,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卻儘心儘力地照顧她22年,為了讓冷寒的母親放心,他甚至沒有要自己的孩子。
可是冷寒嫁的這個人,到底能不能讓他放心,還是個未知數。
牧師在熟練地主持著儀式:
“……新郞,你可以吻新娘了。”
當鍾克然掀起冷寒的頭紗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新娘的美貌讓周圍的花草都黯然失色。
她是那麽清麗淡雅,卻又高貴無瑕,仿佛渾身都散發著比陽光還耀眼的光芒,卻又冷淡如水,一張細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跡。
鍾偉業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兒媳婦,可是這一眼,卻讓他的心臟停跳了幾秒,他不禁在心中驚呼:
“像,太像了!”
冷寒的臉,不由得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相隔了20多年,都未曾再見的人。
猶記當年,她也是這般模樣,作為一個平麵模特,正在室外拍著婚紗照的時候,被他撞見,他立刻被她那股超然物外的氣質與美貌吸引。
如今,冷寒就像她的翻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猶如20多年前的她。
夜楚一刻不停地跑到了婚禮現場,可是一切已經晚了。
他真後悔,為什麽不相信她,為什麽沒有儘全力阻止她嫁給鍾克然,現在一切還能挽回嗎?
鍾克然感覺到了身前的力度,心中非常不悅,她是因為夜楚在場,所以才這麽急於推開他嗎?
為了不讓人看笑話,鍾克然不得不放開了冷寒,目光中,一顆珍珠跳入他的眼簾,這條項鏈他不曾見過。
看這珍珠的色澤與大小,定是價值不菲,冷寒什麽時候有錢買這種貴重的首飾了?
他盯著珍珠,低語道:
“這項鏈是怎麽回事?我送你的鑽石項鏈呢?”
冷寒恍然,鎮定自若:
“哦,是我的嫁妝。你送的那條……我、我不小心弄丟了。”
“嫁妝?丟了?”
鍾克然重複著,怒氣由心而生,他對她而言真的已經不再重要了嗎?她竟然弄丟了他送的鑽石項鏈,那是一條價值百萬的鑽石項鏈,代表了他的身份與地位,她竟然說得那麽輕鬆,弄丟了?
可是,現在他隻能認命,人是他硬要娶的,不管她做了什麽,他也隻能忍受。
不過,他不會就這麽罷休的,他不再是四年來那個溫柔倍至的鍾克然了,他要讓她看看,被激怒的男人是什麽樣。
鍾克然此時有些皮笑肉不笑,或者用笑裏藏刀更為貼切:
“女兒出嫁,父親應該準備點什麽,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