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厚重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冷寒的心也像被什麽重物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很疼。
“不要,我忘不了你!”
他火熱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冰冷的脊背,她為什麽要走,難道她感受不到他的誠意嗎?
“你會的……”
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對一個隻認識三天的女人,他為什麽忘不掉?除非,他記得一切!
“我不會,如果能忘,5年前我就忘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不掉。”
夜楚的下巴抵在冷寒的肩膀上,無助的話語就回蕩在她的耳邊,顫抖著。
冷寒一下掙脫了他的懷抱,轉過身,怔怔地看著他:
“你……”
夜楚的眼中卻閃動著淚光:
“我忘不掉你的臉,你含著淚的眼睛,你告訴我,是我親手殺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有,你為我而流的血,刻在你右胸上的疤痕……我一直想忘掉這些不好的回憶,想逃避我曾經是個殺人凶手的事實,想逃避我曾經對你的種種傷害,可是,你那雙含淚的眼睛總是在我腦子裏,那麽哀怨、那麽淒楚……”
夜楚痛苦地轉過身,捶打著牆壁。
冷寒震驚,卻又像是在意料之中:
“你是說,你根本沒有失憶?”
夜楚閉上眼睛,一滴清冷的淚劃過臉頰,聲音低得可憐:
“是……”
冷寒不住地搖頭,為什麽他要這樣欺騙她?
難道過去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隻是負擔而已嗎?
那麽他還來找她做什麽?
“夜楚,你為什麽要騙我?裝失憶,很好玩嗎?捉弄我,很有意思嗎?看我像個白癡一樣地在你身邊轉,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冷寒覺得自己真的很白癡,一次一次地栽在這個男人的手上。
如果他是誠心來道歉,為什麽還要玩弄這種無聊的把戲?
他要結婚了,看來,她隻是他婚前的調劑品!
夜楚拉起了她的手,急切地解釋著:
“不,不是這樣的!我裝失憶是因為……”
夜楚沒想到,他的坦白竟然會讓冷寒這麽生氣,可是話沒講完,就被冷寒搶白,她甩開了他的手,怒斥道:
“什麽交往,什麽一見鍾情,什麽保證沒有結婚對象,都是騙我的!怎麽,5年未見,對你來說,我又充滿了新鮮感是嗎?想找我尋開心了?”
“你……”
夜楚憤怒地舉起了巴掌,他的暴躁差點讓他向冷寒揮出了手掌,因為她的話,讓他的肺要炸掉了!
手停在半空中,漸漸握成了拳頭,無奈地放下,他到底做了什麽,什麽空中小姐,什麽模特名媛,她都是從哪裏聽來的?
“冷寒,我說的都是事實,為什麽你要歪曲我?為什麽不肯相信我?”
冷寒盯著他慢慢落下的拳頭,他竟然想打她?
他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她隻不過說出了事實,讓他無法忍受了嗎?
從他見到她,就開始騙她,她還要傻到再相信他嗎?
“我憑什麽相信你?你有哪裏值得信任?”
冷寒厲聲地質問著。
夜楚頭上的青筋暴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數落過他,他氣憤至極,兩隻眼睛目露凶光,連呼吸也像隻要吃人的老虎般,卻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冷寒緊接著拋出一句:
“我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後會無期!”
然後雙臂用力地推向了夜楚的胸膛,夜楚沒有準備,厚重的脊背撞上了後麵的牆壁。
等他再去看時,冷寒已經迅速地拉開了樓梯間的門,消失了。
她真的走了,夜楚看著緊閉的門,頹然地靠在了牆上。
她為什麽不能理解他?他已經向她敞開了心,向她道歉,向她坦白一切,她為什麽還是不能接受他?
難道非要他向她下跪求饒嗎?
不行,他做不到,他的驕傲和自尊不能再送去讓她踐踏!
女人,我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你的!
因為,沒有你的我,是殘缺的!
憤怒地拉開門,夜楚也離開了樓梯間。
這時,下一層的樓梯間裏,艾迪將煙頭狠狠地碾碎在自己的腳下,這已經是他抽的第六棵煙了。
他的一個朋友在這裏做手術,他是來探病的,可是卻無意中聽到了這樣一幕,他的心糾結起來。
到底夜楚與冷寒之間發生過什麽,能讓不可一世的他這麽低三下四地去求冷寒?
看來在機場的事情,並不是偶然,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玩這種無聊的泡妞把戲,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夜楚的感情,他對冷寒,似乎是認真的。
艾迪不由得緊張起來,剛才冷寒哭了,她的情緒激動,時而憤怒,時而悲傷,她在為夜楚傷心。
他知道,如果真的不在乎,就不會傷心流淚,更不會為他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憤怒,除非,她的心裏有他。
艾迪又點燃了一棵香煙,靠在牆上狠狠地吸了起來,為什麽要跟他搶女人?
他已經對冷寒付出了真心,打算向她求婚,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給過他這種想要安定下來的感覺。
不可以,絕對不行,他不能讓夜楚把冷寒搶走,因為他的心,已經收不回來了。
夜楚離開了樓梯間,本打算離開醫院,但是一個身影突然跳進他的腦子裏,那就是自己的母親。
一個最討厭醫院的人會來醫院,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自己生了大病,二是探望最親近的人。
好奇心促使他一探究竟。
他來到了院長辦公室,如果母親來這裏,一定會隻找院長。
院長辦公室裏此時隻有院長一人,夜楚進去了,不到十分鍾,人就出來了。
夜楚向醫院外麵走去,心中卻充滿了疑惑,院長說母親拿來了兩個人的頭發,是為了做親子鑒定,母親會為誰而做親子鑒定呢?
在這個世上能得到母親關心的人不多,難道是她去找過冷寒,發現了冷漠的事?
也許是他想多了,母親的朋友很多,說不定是有人請她幫忙。
但……如果母親拿來的是冷漠與他的頭發,如果鑒定結果顯示,他與冷漠是親生父子,她會怎麽做呢?
也許她會為了孩子,而接受冷寒,畢竟她的仇已經報了,而且已經事隔5年,她對冷寒、對鍾家,應該沒有那麽大的怨恨了。
夜楚想著,竟有一絲喜悅,想要挽回冷寒,也許冷漠會是他最大的幫助。
夜楚離開了醫院,直接去了酒店,辦公室裏,肖何一直在等著他的消息。
然而夜楚卻怒氣衝衝地回來了,肖何驚訝不已,總裁出馬,也有搞不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