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點了點頭，伸手叩了叩升平堂的大門，裡麵傳出一聲沙啞的男聲:“誰啊？直接進來吧，外邊冷！”</P>

趙恒逸用手指做了一個走的動作，低語道:“殿下，我先走了？”</P>

東方既白略微頷首，伸手推門進去，再把門給帶上了。</P>

柳茂榆正坐在火爐邊看醫書，抬眼一看來人，趕忙把醫書放下，行禮道:“見過三殿下，殿下日安！”</P>

東方既白快速打量了一下他，長相周正，是個麵寬心慈的長相。</P>

東方既白挨著火爐邊的空位坐下，拿起他看的那本醫書隨意翻動，淡淡道:“不必拘禮，坐吧。”</P>

柳茂榆遲疑地坐下，看他翻動醫書在看，開口問道:“三殿下來老朽這兒做什麼？”</P>

東方既白一邊翻看醫書，一邊不緊不慢問道:“有幾個問題，勞煩解惑。”</P>

柳茂榆恭聲道:“殿下但講無妨。”</P>

東方既白嘴唇微勾，把醫書遞還給他，隨意問道:“聽聞燕太子來楚三年，水土不服，身體有恙，不知脈象如何？”</P>

柳茂榆尬笑道:“殿下，這個問題請恕老朽不能解惑。”</P>

東方既白淺笑道:“為何？”</P>

柳茂榆答:“主子不喜就醫，並未召見老朽。”</P>

東方既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著說:“原來如此。”</P>

柳茂榆試探道:“聽聞殿下與主子來往甚密，怎會不知？殿下究竟想知道什麼？”</P>

東方既白眼神從他臉上輕輕略過，皮笑肉不笑道:“誤會，可不是來往甚密。不知也是真的。不如你看看本殿的脈象？”</P>

東方既白心裡補充道，是來往親密。</P>

柳茂榆不疑有他，伸手要去探他的脈。</P>

結果東方既白反手扣住了他的脈門，他下意識抵擋，手上運起真元和東方既白過了兩招。</P>

東方既白見他露了底，笑意盈盈道:“柳府醫身手不錯！”</P>

柳茂榆心驚片刻，斂息道:“殿下亦是身手不凡。”</P>

東方既白信口問道:“我看柳府醫閒暇時也在看醫書，想必《素問·至真要論篇》也看過？”</P>

柳茂榆心中的緊張稍緩，點頭道:“這是自然。”</P>

東方既白繼續道:“《素問·至真要論篇》中述，君一臣二，製之小也。不知何解？”</P>

柳茂榆解釋道:“君藥一味，臣藥兩味所製藥方為小方。”</P>

東方既白繼續問道:“何為君，何為臣？”</P>

柳茂榆解釋道:“君藥為主，用量大，臣藥為輔，用量次之。”</P>

東方既白嗤笑道:“君一臣二，製之小也。難道不是主子有一個，臣子有二心，暗地使小手的意思麼？”</P>

柳茂榆露出警惕，“殿下何意？”</P>

東方既白看他露出防備的姿態，堅信道:“你是燕帝的人！”</P>

柳茂榆眉頭一擰，思忖片刻道:“殿下，老朽隻是一個小小的府醫。”</P>

東方既白麵含微笑，眼眸中幽光乍現，凝視著他，冷然道:“是麼？醫者手，閻王刀，怎會小？”</P>

柳茂榆被他這眼神一盯，用話一驚，心跳連連加速，額頭逐漸沁出冷汗。</P>

東方既白從懷裡拿出手帕給他擦汗，微笑道:“是炭火太熱了？竟讓柳府醫大冬天裡冒了汗。”</P>

東方既白起身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道:“炭火太熱，滅了如何？”</P>

柳茂榆強咽了一口氣，腦子很快鎮定下來，反問道:“殿下與主子關係究竟如何？”</P>

東方既白並不接腔，“你覺得呢？”</P>

柳茂榆還欲再說，東方既白卻突然開口道:“柳府醫在太子府上手眼通天，當真不知？”</P>

柳茂榆為自己辯解道:“老朽不曾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