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沙丘(6)(2 / 2)

沙丘 蘭克·赫伯特 2502 字 6個月前






“難道他們來自監獄星球?”

“他們一定來自什麽地方。”

“但如果皇帝所征的兵員是從……”

“這正是我們目前所相信的:他們是皇帝的征兵對象,打小就受到訓練,水平上乘。你偶爾會聽到別人提到皇帝的軍事教官,但文明的平衡並未改變:一邊是蘭茲拉德大家族的軍隊,另一邊是薩多卡軍團及其後援兵員。保羅,這裏麵包括了他們的後援兵員。薩多卡還是薩多卡。”

“但所有關於薩魯撒·塞康達斯的報告都說這個薩塞星是個地獄!”

“毫無疑問。但如果想打造強壯凶狠的硬漢,你會選擇一個什麽樣的環境加在他們頭上呢?”

“那怎麽去贏得這些人的忠誠呢?”

“已經有不少方法被證明行之有效:讓他們享有一定程度的優越感;簽署神秘的秘密盟約;灌輸同患難的精神。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在很多星球都實現過,且數不勝數。”

保羅點點頭,聚精會神地望著父親的臉。他感覺到自己馬上會了解到一些真相。

“想想厄拉科斯,”公爵說,“當你走出城鎮和衛戍村莊,其惡劣的環境與薩魯撒·塞康達斯不分伯仲。”

保羅睜大雙眼。“弗雷曼人!”

“我們在那兒有著潛在的兵團,他們與薩多卡軍團一樣強大且致命。如果想將他們秘密地招致麾下,那就需要十足的耐心,還需要大量財富把他們武裝起來。但弗雷曼人就在那兒……還有香料,巨大的財富。現在,你明白了嗎?為什麽我們明知厄拉科斯有陷阱,偏偏還要闖進去?”

“難道哈克南人不了解弗雷曼人嗎?”

“哈克南人鄙視弗雷曼人,把他們當作獵物追殺取樂,從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我們清楚哈克南人對待行星公民的政策——在他們身上花的錢越少越好,隻要他們還有氣就行。”

公爵挪了挪身子,他胸前鷹徽上的金屬紋也隨之閃耀著光芒。“明白了嗎?”

“我們正在同弗雷曼人談判。”保羅說。

“我派了以鄧肯·艾達荷為首的使團。”公爵說,“鄧肯,一個驕傲、無情的人,但崇尚真理。我想弗雷曼人會欣賞他的為人。如果運氣好,他們將通過鄧肯判斷我們的品質:鄧肯,道德的化身。”

“鄧肯,道德的化身,”保羅說,“哥尼,勇敢的化身。”

“概括得相當不錯。”公爵說。

保羅想:哥尼屬於聖母說的那類人,支撐世界的四根支柱——“勇者的勇氣”。

“哥尼跟我說,你今天使用武器的表現不錯。”公爵說。

“他可沒跟我這麽說。”

公爵大笑起來。“我想哥尼是吝惜他的表揚。他說你悟性很高——我照搬他的原話——懂得刀刃與刀尖的差別。”

“哥尼說用刀尖殺人缺乏藝術性,應該用刀刃來做。”

“哥尼是個浪漫的人。”公爵突然吼道。跟自己的兒子討論殺人,突然令他感到不安。“我倒寧願你永遠不要殺人……但如果有必要,刀尖或刀刃都無所謂。”他抬頭望向天窗,雨滴如打鼓般敲擊著窗戶。

保羅看到父親凝望的方向,他想到外麵正雨水滿天——在厄拉科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的景象——他由此想到了遙遠的太空。“宇航公會的飛船真的很大嗎?”他問。

公爵看著他。“這將是你的第一次星際旅行,”他說,“是的,很大。我們將乘坐一艘遠航機,因為旅途將非常漫長。遠航機非常大,它的船艙可以把我們所有的護航艦和運輸船塞進去,而且隻用到一個小小的角落——我們隻是飛船乘客名單上的一小部分。”

“我們不可以離開護航艦嗎?”

“這是為得到公會安全保障而付出的一部分代價。在我們身邊可能還有哈克南人的飛船,但沒啥好擔心的。哈克南人很清楚,犯不著為此事危及他們的運輸特權。”

“我打算去顯示屏上看看,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一個公會的人。”

“見不到的。就連公會的經紀人也從沒見過他們。宇航公會非常重視自己的隱私,一如他們看重自己的壟斷權一樣。千萬別做什麽危及我們運輸特權的事,保羅。”

“你覺得他們躲起來是因為變異了,長得不再像……人類嗎?”

“誰知道呢?”公爵聳聳肩,“這個謎我們不可能解開。我們現在有更亟待解決的問題:你。”

“我?”

“你母親希望由我來告訴你,兒子。聽著,你可能擁有門泰特的能力。”

保羅盯著父親,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門泰特?我?可我……”

“哈瓦特也這麽認為。兒子,這是真的。”

“可門泰特的訓練不是應該從嬰兒就開始了嗎?而且受訓者是被蒙在鼓裏的,因為那可能會妨礙早期的……”他打住了,所有過去的經曆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定格在一個畫麵上。“我明白了。”他說。

“如果有必要讓這位潛在的門泰特知道所發生的事,”公爵說,“會告知他真相。那時他也有可能不再接受訓練。這位門泰特會有兩個選擇:是繼續訓練還是放棄。有些人可以繼續,有些不能。隻有真正能成長為門泰特的人才能作出確定無疑的判斷。”

保羅揉揉下巴,腦海裏閃過母親和哈瓦特對他進行的特殊訓練——記憶術,意念集中法,肌肉控製和提高感官靈敏度,語言學習,分辨聲音的細微差別。所有的一切對號入座,讓他有了全新的領悟。

“兒子,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公爵,”他父親說,“而一個具有門泰特身份的公爵將令人生畏。你現在能作出決定嗎?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思考?”

保羅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我將繼續訓練。”

“的確令人生畏。”公爵輕聲說。保羅看到父親臉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那笑容讓保羅感到吃驚:由於公爵的臉龐狹窄,使它看上去就像是骷髏。保羅閉上雙眼,感到內心那可怕的目的又在蠢蠢欲動。也許成為一個門泰特就是一個可怕的目的,他想。

儘管他把意念集中在這個想法上,但是新的領悟卻否定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