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第17章

按理說,要解決這種事件,該困擾的應該是警察又或偵探吧?

但在座的少年,沒一個如此天真的發問。

如今的橫濱在世界範圍內,都是座相當獨特的城市了。罪惡之都自然有罪惡之都自己的行事法則。如果森口議員需要真相,那去武裝偵探社拜托江戶川亂步不就好了?

“這樣就好了嗎?森先生。”

讓一個不可思議的孩子,摻和到一起不可思議的事件中,總感覺最後也隻能得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

太宰這樣想著,緊接著卻不再看森鷗外沉默的背影,少年低頭輕笑了一聲。

“算了,當我沒說過吧。”

他轉身離去,嘴角詭異的上揚起來。

——這樁失蹤事件的離奇之處,並非隻是有人瞞住了橫濱屬於夜晚的眼睛,實現了一起毫無前因、亦無結果的綁架案。

與本事有關的線索幾近於無,名叫森口茜的少女既無前科,也無異能,這個平平無奇的孩子,她唯一的價值,便是其青春正在;唯一的特殊,則是她父親的身份。

這樣無害的少女,卻如一滴墨流向了大海那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簡直和擂缽街的失蹤案一模一樣。

而擂缽街的少女失蹤事件之所以會引起太宰的注意,則是因為她們的失蹤,與過去那粗陋至極的誘|拐綁架不同,這次的“犯人”竟沒留下任何線索。

這極大的引發了太宰的好奇。而在調查的途中,他曾被拽進了一個詭異的異能空間。那裏“繁花朵朵,美麗又詭異”,活似“孩子的綺麗幻夢,甜蜜過後立刻便墜入深淵”。

最令人在意的是,在那處空間中,他的“人間失格”竟失效了。

——一個無法被“人間失格”認定為可消除對象的,詭異的異次元巢穴。

放在別人身上,這便已是絕境。但太宰在這個空間中漫步了數十分鐘,閒庭信步的好似在逛自家的花園。接著,當他開始無聊以後,便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空間內部唯一一個能夠返回現實的“出口”。

等他與森鷗外彙報此事時,兩人甚至不需彼此對視,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所思所想。

——羽生蓮儀。

那是數周前的事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個羊之王遭遇背叛的下午,那個在他懷中哭哭啼啼的孩子,曾做了一件無法被人解讀的小事。

當太宰治拍打著身上的浮灰,毫無表情的準備為已是同僚的中原中也,抓捕羊、處理GSS時。他的部下驚惶的找了過來,對他說了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

讓我們忘掉那人前言不搭後語的敘述吧。用太宰的話來總結,此事其實相當簡單:

“崖壁上的時間被暫停了。”

海風不再吹拂,夏蟲停止鳴叫。地上的野草以優美的弧度,僵硬的被固定在原地。

“人間失格不起作用。”

刀槍亦難以加注其身,懸崖上的人與物,既像是正遭遇著世界的排斥,又像是正被世界保護。

“直到那孩子的眼淚停歇,重新振作,被暫停的人與物才再次‘活’了過來。”

真叫人好奇啊,要是羽生蓮儀始終都沒消氣,那被暫停了的家夥們,便算是被永遠的停留在了此刻,脫離了生,也遠離了死嗎?

呃嘔,真是令人討厭的狀態啊。

“而這群被世界流放,又重新被世界接受了的家夥們——他們的記憶並未出現空檔,準確點說,他們都以為自己與港口黑手黨發生了激戰,被擊昏後遭受俘虜。”

“虛假的記憶沒有破綻,簡直像是當真在這世界的某處發生過一樣。”

——這個,真的能被稱為異能力嗎?

此時此刻,太宰正孤身一人,獨自發笑。

太荒唐了。

太宰低笑起來,這個從不覺得生活具有意義的少年,如期待著什麽事的孩子一般,樂不可支。

——森先生也真是……

——令這樣的蓮儀君,去調查那樣的事件。該說是物儘其用,還是該笑森先生骨子裏,也有股漆黑的幽默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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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幾人先去檢查了森口茜消失時乘坐的轎車。

金發的阿呆鳥是個很愛說話的人,他的笑點似乎很低,有時絮絮叨叨的自己都能把自己逗笑。

就是這樣不著調的一個人,卻對各類載具的特性了若指掌。他很快便得出了結論:車輛毫無異常,並沒被人動過手腳。

公關官又提出了幾個疑問,阿呆鳥一一給予回複。實話實說,蓮儀甚至沒有聽懂他們在討論什麽,但他也並不在意。

“嘖,真叫人苦惱啊,感覺沒頭沒尾的,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樣看來,那兩個目擊者也肯定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個頭高大的阿呆鳥蹲在一旁,語帶笑意的抱怨著。

“負責審問的是那個太宰治吧?如果是那家夥的話,應該也不至於出現什麽疏漏。哎呀呀,哈哈,這不是輕而易舉就被逼入死胡同了嗎。”

中也聞言,也有點急躁了起來。他個頭小小的,即使身穿一套氣勢十足的黑西裝,這幅模樣也還是可愛多過可怕。雙手環胸是個標準的防禦姿勢,但因中也將腰挺得筆直,利刃般的杵在那裏,無形間便對周圍幾人產生了奇妙的威懾。

“大家很為難嗎?”

蓮儀小聲問道。這毫無疑問是句廢話。在他的預想中,如果有人在此時說“是”,那他就立刻將自己靈視觀察到的一切全盤托出。

遺憾的是,這句弱弱的孩子話隻令公關官笑了笑。他溫和的看了蓮儀一眼,接著將視線投向了抱手而立的中也:

“不夠困難的話,這件事也輪不到你我共同解決吧。”

阿呆鳥又笑了起來:“什麽啊,你這家夥,原來心裏有底嗎?”

公關官的微笑好似是焊死在臉上的,他回道:“也不能說心裏有底。但我確實掌握著比紙麵資料更多,證據證人證詞以外的其他線索。但是,這份線索,我隻願意和中原中也一人分享。”

阿呆鳥聞言並未發火,而是更聒噪的笑了起來。年輕人的眼睛在墨鏡下瞪視著公關官,這個活潑開朗的少年身上,隱約撒發出了某種野獸般的氣息。

視線的交鋒維持了數秒。打破這一僵局的,還是並不太習慣與人合作的中也。

“為什麽選我?”

真是樸素的疑問啊。

公關官麵色不變:“不正是中也君和太宰君聯手,肅清了組織的叛徒蘭堂嗎?那個人也是位空間係的異能力者吧?既然有成功的先例,那中也君的戰力便是值得期待的。”

阿呆鳥聞言嘖了一聲。接著卻灑脫地揮了揮手:

“哎,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狡猾的家夥——這次行動的後勤費用,就由我來負責好了。”

幾人的目光重新聚到了阿呆鳥身上。金發少年露齒而笑:

“怎麽?沒想到嗎?別看我這樣……黑手黨內部的錢物流動,有一半以上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哦。”

他挑釁似的瞪著公關官。

“被我討厭的家夥會在第三天餓死——最近啊,甚至出現了這種離譜的傳言~真讓人困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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