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遊輪-畸變篇(1 / 2)







第43章 遊輪-畸變篇

——怎麽會這樣。

諸伏景光瞳孔地震。

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死上司。

景光對大佐並無私情, 作為一個合格的臥底,他思緒飛轉,第一個想到的問題便是跳槽的難度起碼翻了一倍。

港口黑手黨的五大乾部製度令最極端的權利集中於區區五人(現今實則是四人)之手, 不同的派係間偶爾合作, 大體卻不會互相乾涉。

如今大佐已死, 樹倒猢猻散,即使首領立即安排一位新乾部空降接收大佐的勢力, 想要服眾卻也需要時間。

人才外流已是必然。他若想在尾崎紅葉身邊謀一個位置……

羽生蓮儀已成了關鍵。

“哎?”

此時,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孩震驚極了。

“大佐死了?——為什麽?”

他很沒戒心地縮在景光身後,依舊拉著他的衣角。

蓮儀望向佐藤知,像是需要女人給他一個答案。

“為什麽說是鋼琴師或太宰君殺了大佐?”

怎麽還是二選一啊,這是什麽單元刑偵劇嗎?

佐藤知心亂如麻,這位大佐親信已然方寸大亂。這也怪不得她心態不好,直係上司突然橫死,這不僅是未來沒了著落, 更重要的是, 這兩個嫌疑犯,名義上竟還都是“首領親信”。

……難道,

這、這是首領的授意?怎麽會!不可能——這-

“哈。”有人笑了一聲。

很輕很柔,卻透著股不容忽視的森然。

竊笑者正是太宰治。

被眾人以疑惑、畏懼等目光注視著的繃帶少年, 他可愛地眨了眨眼, 見大家依舊還在看他,難以蒙混過關——於是乾脆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他甚至不得不為自己擦擦笑出來的眼淚。

看他前仰後合的自在模樣,包圍著他的數名下層成員麵麵相覷。

“不好意思、咳不好意思。”太宰笑得發咳。“但你那副表情——也太好玩了,唉, 佐藤小姐,這可真是…”

“本來還想邀您與我一同殉情自殺呢。想必從這兒跳進海中, 生還的可能一定為無吧?……但您一副很努力、超努力,卻又搞不明白狀況的模樣,哎呀。”

少年惡劣且乖巧地笑了笑。

“真是太滑稽了——取笑女孩子是我不對,唉,請容我用性命向您道歉。”

太宰上前兩步,主動用額頭抵住了佐藤知的手槍。那雙鳶色的眼中虛無又幽冷,令本就十分混亂的女人更動搖了。

……殺人的,或許不是太宰?

——這小鬼是個怪人,不,他根本就是個瘋-

“確實蠻好笑的。”

高挑的鋼琴師很無奈地聳了聳肩。

“但嘲笑女孩子確實不好,太宰君要是誠心想約人殉情的話,需要注意這一點哦。”

他的語氣比太宰還更清閒。

太宰的話語便如幽暗寂靜的泥潭一般,有種空洞卻又擇人而噬的怪異感;

鋼琴師要好很多,他就隻是蔑視而已。他的語氣有種“屈尊了我這張嘴,還得親自和你們說話”的味道,神態則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美。

“是是~人家會采納前輩的教訓的~”太宰敷衍著。

鋼琴師接棒繼續。

“佐藤君,在你一時衝動,熱血上頭的準備直接乾掉我們兩個,拐帶著人質叛逃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他的語氣相當刺耳,陰陽怪氣卻又直切要點。舉|槍的底層人員聞言更慌亂了一些——別開玩笑了,叛逃?

就憑他們,從港口黑手黨叛逃?

佐藤知心知不對,她心快手也快,立即便想調轉槍□□殺鋼琴師。可太宰治之所以特地走近了她,自然是已料到了此刻的局麵。

繃帶少年空洞地笑著,比她更快的以手指卡住了扳機。

女人十分驚愕,她離太宰近,槍口自然就離太宰更近。若槍|支在兩人地爭搶中走火,遭殃的隻可能是太宰自己——這小子,果然是個瘋子!

佐藤知身為大佐親信,自然體術不弱。而16歲的太宰雖未成年,身姿卻已有了成年男性的水準。

兩人一時僵持不下,最終決定勝負的,卻是拎著蓮儀的諸伏景光。

男人瞬間做出了決斷,一躍而起給了佐藤一腳。

這一下踢中了她的腹部,痛楚令她咬破了下唇。然而,即使如此女人都沒鬆手,不肯放下手槍。

但太宰不愧是太宰,誰也沒看清他到底是如何操作的,回過神來,便見他一拋一拋的隨意玩著被自己卸掉的彈夾。

鳶眼少年吹了聲口哨:

“哎呀,都冷靜一點。”

最冒險的那個人這般勸誡著。

大佐的部下們動搖極了。若無佐藤領頭,他們沒一個敢擅自射|殺首領的親信、乾部的親眷。

這些持槍大漢便如同失去了頭狼的狼群一般茫然無措,這一幕簡直好笑。

太宰也的確再次低笑出聲。他單手捂臉,無可奈何似的笑著。

而鋼琴師則堅持想要說完之前的話題。

“佐藤君,請你回答我,為什麽你覺得是我或太宰殺了大佐閣下呢?”

佐藤知痛地說不出話。鋼琴師本也不需要她來回答。青年自問自答道:

“那當然是因為,剛好隻有我們二人與大佐閣下的屍體共處一室。而且,還都說不清這是怎麽回事。”

鋼琴師衝被諸伏景光拎來的蓮儀笑了笑,他毫無緊張感地走到男孩身旁,為他整理了一下被拎的歪七扭八的襯衫。

槍口隨著他的步伐緩緩移動。眾人的戒心還未徹底放下。

這不影響青年如在自家一般閒庭信步。

“不過我想知道的其實是另一件事,請你告訴我吧,佐藤君。”

“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我和太宰聯手,一齊殺死了大佐呢?”

這個本就喜怒不定、邪氣十足的青年笑了起來。那是個有血腥味兒的微笑。

他狼一般冰冷的視線,一一刮過那些膽敢向他舉槍的下層成員。

無人敢與他對視,無人還敢高抬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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