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佐藤知咬牙問道。景光這一腳踢得十分巧妙,並未踢折她的骨頭,卻真是痛徹心扉。
“你真是笨的可以。”
鋼琴師以:我很理解。的口吻說道。
“哈哈。”
太宰再次笑出了聲。鋼琴師抽空瞪了他一眼。
都很聰明的兩個少年也都知道這聲笑的意味——鋼琴師剛還教育過太宰別嘲笑他人。
他們雖在此時聯手合作,相性卻稱不上合。
鋼琴師虛假的清了清嗓子。
“我的意思是,即使是如此忠誠又如此多疑,且非常愚蠢的你,也沒法想出我與太宰君誰的嫌疑更大。”
鋼琴師神色冷漠。他還在專注的幫蓮儀整理衣物,並為那塊兒由蛋糕造成的汙漬微微皺眉。
“事實也是如此。我與太宰君都沒有暗殺大佐閣下的理由。況且,我們二人的異能,都沒可能造成那樣的效果。”
他語焉不詳,反倒引來了蓮儀的好奇。
比他們知道的更多,因此毫無心理負擔的蓮儀直接問道:
“大佐是怎麽‘死’的?”
他眨動著蜜汁般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鋼琴師。
鋼琴師不為所動,蓮儀糾結了一下,又望向了太宰。
太宰本可將他無視。就像他一貫做的那樣。
其實,他和羽生蓮儀還挺有默契的。隻要自己擺出退避三舍的態度出來,孩子便不會想要過來接近自己。
可不知為何,蓮儀最近就像是受到了什麽鼓舞似的…總是擅自就靠了過來。
太宰以單眼與蓮儀對視。
那隻鳶色的眼眸好似夜晚的大海,看似無風無浪,實則洶湧難測、危險無比。
但蓮儀根本不怕。他使出了百萬伏特——那雙蜜一般的眼眸,就像小動物似的盯著太宰。
太宰:……
太宰笑了。他公式化的笑著,做了個刀切脖子的手勢。
“唉?!”蓮儀大為震驚。
“……大佐是虛弱致死。”
鋼琴師繃不住了。
他不想說,是不想讓孩子在他眼跟前接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不是不知道蓮儀同樣擁有異能——此事阿呆鳥已在旗會內部公告過很多次了,這並非是個秘密。
可蓮儀擁有異能一事,卻並未在港|黑徹底公開。
首領也極少為蓮儀安排任務。
……這孩子的力量,一定有非常的特殊。
鋼琴師是個聰明人,因此一下就想明白了這點。
在無數糾結的背後,鋼琴師與旗會的大家,一齊做出了某個決定:
既如此,就儘可能的延長他當小孩子的時光;儘可能的令他保持單純快樂的模樣。
——在你不得不長大之前,就由我們,來守護你的純真。
旗會的眾人,是這樣想的。
“……”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蓮儀,他鼓起了臉,怨念十足地瞪了太宰治一眼。
太宰完全不為所動,依舊笑眯眯地哼哼著。
反倒是鋼琴師以手刀敲了下蓮儀的腦袋。
話歸正題。
“你想說此事不是你二人的手筆嗎。”
佐藤知明顯不信。她凶狠地瞪著鋼琴師。
“我可是親眼看到了!”
其實也難怪她會誤會。
那個惡趣味的幕後黑手——如果真有這個人的話——祂下手的時機非常巧妙。
那時佐藤知剛好帶著資料進門,準備為大佐與他們二人服務,結果就這樣親眼目睹了大佐的暴死。
事情發生的很快。低頭觀看俄羅斯□□資料的鋼琴師還沒反應過來,大佐那枯萎了一般的屍身,便栽倒在地。
太宰的反應倒是很快,他第一時間便上前扶住了大佐的身體,想用人間失格無效化這次攻擊。
但他失敗了。
大佐已經死了。死相極為詭異。總會去騷擾外科醫生,因此多了不少醫學常識的鋼琴師竟然在他身上發現了營養不良的特征。
此事比他突然遭遇暗殺都更離奇。根據大佐屍體的狀態,鋼琴師判斷他可能是被餓死的…
沒錯,就在數秒之間,就在三人麵前,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大佐——他被敵人的異能攻擊,就這麽被殺死了。
佐藤知拒絕相信他的自辯。女人的思緒十分混亂,她實際上,幾乎算是大佐的養女。此番指控夾雜著不少真情…
若非如此,鋼琴師也不會這般克製,隻怕在剛剛便已直接鋸下了她的腦袋以儆效尤。
可同樣心情不佳的太宰,卻有些厭煩了。
大佐是太宰的熟人,是個願意顧忌他心意的“聰明人”。
狡獪又粗豪,偶爾會有些討厭。但…
但是,
少年胸口的那個空洞,仿佛又變大了一些。
“麵對暴死的乾部,拚命推卸責任,說什麽也要攀咬出一個‘凶手’,拒絕外人作案的可能性、也拒絕承認危險依舊還在的佐藤小姐…”
太宰輕柔地說著,那聲音蠕動著,就好像是從某個虛無的孔洞中,緩緩地爬上來似的。
“就這樣開始自相殘殺吧。用機槍將我們射成淒慘的肉糜,將所有能做主的高層全都一網打儘。就這麽做吧。”
“真好啊,接下來就是你的一言堂了吧…”
年僅16歲的少年,他溫柔的笑了。
“可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最可疑的人……難道不正是佐藤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