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杯中世界(1 / 2)







第56章 杯中世界

這會是個愉快的故事嗎?不, 絕對不是。

這是好孩子應該做的事嗎?不,當然不是。

嘻嘻,放心吧各位, 我很清楚——

羽生蓮儀微笑著, 單手拄著自己圓圓的小臉蛋。

但這是:“羽生蓮儀想做的事”

是他難得自己下定決心, 獨立自主決定的事。

名為《複仇》的樂章已被奏響。一切都是如此的剛好。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為何蘭波會失去冷靜, 不惜暴露自身,也要立即見到蓮儀呢?

那是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魏爾倫的蹤跡。

而在捉住了某個同為空間係異能力的小年輕拷問威脅以後,他從俄羅斯的請報商那兒得知了魏爾倫在失蹤前,想要前往橫濱。

若他能再冷靜點,便會發現這世上已不存在覬覦荒神之人。中原中也是人造異能體一事,已從他人的大腦中,被消除了。

但他根本沒法冷靜。在意識到魏爾倫雪化在水中一般消失不見以後, 他便在第一時間, 向惡魔寫信詢問。

當然了,他怎麽都聯係不上身處結界中的小小惡魔。

最壞的推斷已被得出。

而愛令他心盲。

那麽,羽生蓮儀又為何會乘上這艘有魔女在的輪船呢?

那是因為森鷗外有意撮合旗會靠向大佐,準備對惡魔的摯友敬而遠之;

他之所以會向兩邊傳出這樣的口風, 那說到底, 還是因他窺見了蓮儀那不可控的力量。

嘻嘻。

如果有人能在這時朝蓮儀發問:好厲害啊,蓮儀君!所以,你是從何時開始了計算?

那他一定會無比喜悅的答道:“當然是從最開始啦!嘻嘻。”

羽生蓮儀,他乃人類針對力量所展開的幻想之具現。

這既是說, 若是有人認為智力也是“力量”的一種,那他當然也能瞬間變得極為聰慧。

【克製乃是強者的美德】

好的、好的——小人造人敷衍的想道。

事後我會把這句話抄一百遍的, 但在那之前……

惡魔發出陣陣竊笑,這被延後了、被分隔了、被注目著的複仇戲碼,已令他心癢難耐。

小少年分出了部分自我投入體內,愉悅的在本體之內蕩來蕩去。

他很快便來到了那個盛滿了血水的瓷杯麵前,金燦燦的眼睛月牙般彎起——接著,惡魔便鑽入他為囚徒專門定製的“牢房”之中。

……

…………

魏爾倫正與某人廝殺。

那是個身穿軍裝、頭發花白的精壯中年,他拿著一把古樸的長刀,此時的眼神比雄獅還更凶惡。

這名傀儡的原型,是個名叫福地櫻癡的日本人。

在這顆星球上,倒也算個不錯的強者……

但這在力量的化身麵前,確實毫無意義。

任何力量在羽生蓮儀看來,都不過是轉瞬便能將之複刻的雕蟲小技。

即使是日本的英雄,也不過是他數不勝數的傀儡大軍中的一員而已。

此時此刻,這二人正進行著以奪取對方性命為目的的廝殺。而這又是為什麽呢?

這是由蓮儀編寫出的萬千可能中的一種:

若是在帶走中也之前遭遇了軍警的突襲,那你又能否得償所願?

話雖如此,其實無論是蓮儀還是魏爾倫,都很清楚。

這種可能並不存在。

這裏是橫濱——身為國家利器的福地,怎麽可能為了區區一個橫濱,而被派來剿滅一名他國的超越者?若是害他折損於此,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但這不合常理之事還是發生了。麵前的男人無端狂怒,要與暗殺王至死方休。

魏爾倫清楚這不過是幕後黑手的又一次磋磨,而他毫無畏懼。

這二人究竟誰占上風呢?這很難說。

麵色平靜的魏爾倫受了不少刀傷,“雨禦前”不愧是威名赫赫的神刀,即使是魏爾倫這樣為戰鬥而生的異能生命體,依舊難以躲過來自未來的攻擊。

但他畢竟是公認的暗殺之王,是個將重力拿捏嫻熟的殺人機|器。

福地的狀態同樣說不上好,嘴角處的血已染紅了他的胡子,男人無疑受了不少鈍傷,或許還被自己的骨頭戳穿了內臟。

不相上下的兩匹惡獸彼此凝視,準備進行最後一搏。

是生是死,對魏爾倫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他很清楚一切都會重來,在這個無比真實的世界中,他已被這樣玩弄了86次。

他曾被擠碎、被毒殺,大卸八塊已然成了日常。

但這並未將他動搖。

魏爾倫已意思到了,隻要他還在思念中也,隻要他還不肯屈服,這個無稽的世界便會令他品嘗各種殘虐之死。

似乎是有人千方百計的想要證明,他的努力、他的掙紮、他的渴望,全都毫無意義。

但他不曾屈服。

他從未停止前往橫濱的步伐,從未放棄尋回中也。

…………

……

真令人感動啊。

感動的,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羽生蓮儀拍了拍手,他依舊穿著那身乖巧可愛的少爺服飾,乾淨漂亮的小皮鞋在重力使與英雄製造的廢墟中踩出了“嗒塔”的回音。

隨著他的“掌聲”,一切都被靜止了。

怒目圓瞪的福地櫻癡維持著那個氣勢十足的表情,變成了一具灰白色的雕像。

與此處戰場畫風不符的小男孩步伐輕快的站到了魏爾倫麵前,對他虛假的笑了一下。

“你好啊,自以為是中也哥哥的人。”

孩子敷衍地點了點頭。挑剔的、嫌棄的審視著對方。

渾身是血的魏爾倫摒棄了一切本能,某人為他培養出的諜報員本能在此時發揮了作用。魏爾倫上牽嘴角,冷淡的笑了一下。

“我的確就是他的哥哥。”

此事他絕不相讓。

但麵對最可怖的敵人,魏爾倫還是主動轉圜道:

“你好,中也最年幼的友人。”

俊美仿若神明,此時卻狼狽的好似遭遇了狂人褻瀆的金發青年,他注視著麵前的孩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他冷靜的沉默著,沒在第一時間出手,嘗試著再次擠破孩子的頭。

說實話,

魏爾倫也有點迷茫。

他的確也曾假設,若是再見到那個令白骨發聲、創造並扭曲了這個世界的少年,他該怎麽辦呢?

當然是反抗。

當然是竭儘全力的出手。

但那並不具有意義。這點兒事,魏爾倫還是清楚的。

——他已殺死了對方一次。

他曾以重力壓碎了那孩子的頭,這並非是因他本性殘暴,又或是對青年會的眾人持有怨恨。

魏爾倫之所以那樣做,做的那般誇張,其本意不過是為了確保這些少年都能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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