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兒,她是朝廷欽犯,她殺了長公主,你還要把她留在家裡嗎?」
「阿娘,是長公主該死,鹿鹿隻是做了人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是楊文懷救了我。
身上的傷口也已經被包紮好。
我醒來時,聽到他和楊母的對話,想了想還是又閉上了眼。
楊母怕我給楊家帶來麻煩,卻還是沒有趕我走。
但我不能賴著不走,如今的楊家也再經不起什麼波折了。
夜深時,我爬起來看見床頭放著一個包裹。
裡麵有一件衣服,幾兩碎銀。
我笑了笑,這是如今的他能給我的最大的幫助。
縱使從前我和楚崢老捉弄他,縱使從前他很少和我說話,但他好像還挺了解我的。
他知道那時我醒了,他知道我會走,他知道他留不下我。
但那個包裹我沒有拿。
那晚翻牆進了齊府,裡麵翻天覆地,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不值錢的東西散落一地。
東牆邊的大柳樹枝繁葉茂、生機盎然,柳枝條隨風輕揚,齊寧給我綁的秋千歪歪扭扭的掛著。
西牆邊假山旁的石桌碎成兩半,剛來齊府的時候,齊寧常在石桌上作畫,我就在旁邊蹲著玩泥巴。
後院阿爹常坐著的小凳子也碎了,前不久阿爹就坐在凳子上,一邊處理豬肉,一邊看我跟武先生學射箭。
楚崢會隔牆喊我去他家玩,我會趴在牆上偷看楊文懷念書。
齊寧常斥我總跟著男孩子鬼混,阿爹常笑著說,女孩子活潑點好,可愛。……
我在一地狼藉裡各翻出了齊寧和阿爹的一件衣服,又在天亮時趕去了善元寺,用我十歲生辰阿爹送我的鹿紋玉為阿爹和齊寧供了兩盞長明燈。
我的生辰就是我進狀元府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