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曄和她對峙了足足有半分鐘之久,才終於冷笑著推開車門下去了,淩冽的寒風刮在臉上,他的眉瞬間就擰緊了。
這絕對是顧忱曄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時候,臟兮兮的雪隨著輪胎的快速滾動,濺了他一身,難得的,他爆了句粗。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身上,融化後滲進衣服裡,很快就濕了一大片,黏在身上,冰涼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總算被推出來了,上車時,他差點握不住車門的把手,對著空調吹了許久,被凍得僵硬的手指才逐漸恢複了平時的靈活。
他看著言棘,咬牙切齒的道:你最好睜大眼睛好好開,要是再進去了,你就給我走路回去
等兩人好不容易龜速回到顧公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言棘怕冷,將車停進了有恒溫係統的地下室。
兩人直接乘電梯上了二樓,臨進門時,濡濕的外套被他脫下來扔進了 言棘的懷裡:洗了
他一手按下門把,另一隻手將襯衫的領口扯開,粗暴的動作裹挾著怨氣,進門、關門,動作一氣嗬成。
言棘:……
冰涼的觸感凍得她一個激靈,等反應過來要拒絕的時候,門口早沒了顧忱曄的身影。
她拿著衣服回了房間,隨手扔在了沙發上,至於那句‘洗了’,權當沒有聽見。
洗澡的時候覺得有點頭暈,但言棘以為是太晚睡的緣故,也就沒放在心上,等躺到床上,才察覺是自己發燒了。
醫藥箱在樓下,她發燒沒精神,又困得厲害,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願意動,想著緩一緩再下去拿,結果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什麼冰涼的物體貼在了自己額頭上,很舒服,舒服的她忍不住蹭了蹭臉。
顧忱曄:……
他看著床上像貓兒一樣蜷縮著身體,用臉頰在枕頭上蹭來蹭去的女人,臉色陰沉。
他都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掘了言棘的祖墳,這輩子才遇上她,頂著大雪推車的是他,結果她還發燒了,自己熬了大半個夜,現在還得在這裡守著她。
宋姨窺著顧忱曄冷若寒潭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太,太太發燒了
男人冷漠道:我沒瞎
她都燒得冒煙了。
宋姨看著言棘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先生,要不您先幫太太把衣服換了吧,這都濕透了,穿著肯定不舒服,也不利於她身體恢複
顧忱曄涼森森的看了她一眼,眼眸很深,嘴唇抿緊:你幫她換
不行的,宋姨連忙拒絕:太太不喜歡彆人碰她,要是知道衣服是我換的,會生氣的
病了還這麼矯情,那就讓她穿著吧,他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的加了句:病死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