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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萬千將士一齊看著東方擎,高呼道:“東方大將軍,神勇無敵,百戰百勝!”

東方擎策馬繞校場一圈,立於祭台之下,看著萬千雄兵道:“衛我大周,耀我國威,奮勇殺敵,視死如歸!”

趙寧靜靜看著這一切,心裏竟也被激起沸騰的熱血,這一刻,她看著底下目光灼灼望著東方擎的將士,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何為軍威。

那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的大將軍,是能帶他們建功立業、衣錦榮歸的天神。

在東方擎帶軍士祭祀之後,便開始論功行賞。

從折衝府,到團,到旅,到隊,一級一級的軍功,封官、賞賜。

這對軍士來說,是最激動的一刻,但對趙寧來說,卻是擎生而乏味的,讓她覺得累。

而她也的確該離席休息了,她今日來,不是為瞻觀封賞大會,而是和徐鑄久見一麵,作出最後的決定。

她起身,在軍士帶領下,入校場後的房間內休息。

進房後等了一會兒,徐鑄久卻並未來。

或許,他是一時走不開,又或許,這是徐家的倨傲?

她真的累了,不想去思考,又有些疲乏,便索性躺上美人榻小睡。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個夢。

夢裏,她不在京城,而在洛陽振災。

那時的她似乎不像現在這樣,她已經成親????兩載,卻心情抑鬱,駙馬是她的一塊心病。

她與駙馬感情並不好,甚至可以說十分糟糕,從新婚夜便鬨了不和,隨後一直未曾緩解。

她厭惡駙馬,對他毫無好感,但卻因為與駙馬的家族為盟友,不得不維持著表麵的夫妻關係。

離開京城到洛陽,她甚至是高興的,因為可以不用看見那個人。

可是,有一天,身在洛陽的她收到一封信。

信是她留在京城公主府的內監寫來的,告訴她,寶歌因與駙馬起爭執,從而惹怒駙馬,駙馬竟在當夜將寶歌擄至了別院,對其施暴,隨後又將寶歌賞給了自己身旁數名隨從,最終寶歌不堪受辱,在第二日自儘而亡。

看著信上內容,她氣得發抖,立刻就要下令殺了駙馬,可身邊人將她勸住,讓她以大局為重,此時萬不可與駙馬家族結仇……

她在盛怒中醒來,一下一下喘氣,悲憤交加,整個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寶歌的聲音:“除都尉,公主正在休息。”

隨後是一道剛勁的男聲,大喊道:“臣徐鑄久求見趙寧公主——”

“大膽,徐都尉,我說了公主正午睡!”這是寶歌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

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趙寧才緩過來,寶歌沒死,剛才的都是夢。

可是那夢太清晰,太可怕了。

當時的氣,當時的怒,當時的痛苦,直到現在都在她身體內縈繞不去。

夢裏,她的駙馬正是徐鑄久。

他們在新婚夜,因徐鑄久對她無禮而鬨崩,隨後他有幾次向她示好,但她不予理會,他便失去耐心,不再討好她,尋花問柳、蓄婢納妾也從不顧忌她,她也不聞不問,兩人就此成了一對徒有其名的夫妻。

她從不讓他進房,他對她懷恨在心,可他終究不敢動她,所以最後動了寶歌。

她的確無可奈何,寶歌隻是她身旁一個宮女,她不能因寶歌而得罪徐家,所以動了也就動了,徐鑄久便是料到了這些,才有恃無恐。

她震驚於,夢裏事情的發展,如此合乎邏輯。

從成婚,到後麵關係步步惡化,再到寶歌慘死……

按當時的情形,她可能真會聽勸,暫時不動徐鑄久。

但後麵隻要找到機會,她一定會與他和離,然後派人殺了他。

寶歌的仇,她必然會報。

可是報了又怎樣,寶歌再也不會回來了。

此時,寶歌仍在外麵與徐鑄久對峙,她聽寶歌吩咐道:“程峻,將徐都尉帶下去,別吵醒了公主!”

徐鑄久滿是不屑:“我乃北衙禁軍都尉,可由不得你一個小小宮女發落!”說完又朝她躺著的房內大聲道:“趙寧公主,為何不見徐某?”

“徐鑄久,你……”寶歌氣得吩咐宮人:“去叫徐驥來問話!”

“怎麽?莫非這是公主的意思?我不配見公主,要我父親來才行?”徐鑄久道。

趙寧長吸了兩口氣讓自己清醒,從美人榻上起身,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發髻,這才一邊倚靠著扶手,一邊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原本,她才從睡夢中起來,總該對鏡整理一下儀容才能見客,可聽著外麵這情形,竟似已經要鬨出亂子一樣。

和她夢裏的情形,何其相似!

聽她發話,外麵頓時沒了聲音,寶歌快步進來,看著趙寧臉上又怒又委屈,低低道:“公主……”

隨後替她將鬢旁的發簪插了插。

趙寧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

她明白,寶歌平日膽大,敢想敢做,將她這個主子看得比天高,所以不會對徐鑄久太恭敬,可徐鑄久的態度,也太狂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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