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風槿微微一笑,目光堅定。

鄧布利多教授在風暝心中,是有一個共同糖果愛好的朋友;湯姆你在風暝心中,身為諾托斯家族的家族成員,是她的同輩朋友;我相信時間的奇妙能力,這是我的親身體驗。

冬雪消融,初春不顯。

三月春深,草長鶯飛。

流水潺潺,已無霜雪。

自然也是人生的縮影。

你看,短短十幾年,比起最初的她,改變很大了。

湯姆適時疑惑,最初的她是風暝的父母,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風槿還是遵循著當時慣有的說辭,父親死在戰場,母親艱難生下了她,就產後大出血死了。

即使我是風暝的祖母,但父親、母親是她血緣最近的。

風暝還在繈褓的時候就顯出了魔力,或許是魔力的緣故,她曉事很早,也冷情得很,好在她還很年幼,幼稚得還沒學會控製自己全部的感情。

有一天我哄睡她後,無意間看到她正在讀的一本書,書頁空白處寫著一句話,‘我不確定有愛的能力’,字上的魔力若隱若現,但風暝那時身體很差,能力時靈時不靈,我才得以看見。

湯姆垂眸一想,風暝極其注重個人的隱私空間,她甚至認為,以愛為名的侵犯隱私,在根本性質上,是不把她當作‘人’來看待,而是一個‘工具’,一個滿足欲望的‘工具’。

湯姆,你要理解一個遲暮老人的擔憂,今早脫下鞋和襪,未審明朝穿不穿。

我很抱歉,我那時確實侵犯了風暝的隱私。

她繼續說道,我在那行字的前麵察覺到了魔力痕跡,出於擔心風暝的心理狀況,我就複原了那行字,上麵寫著,‘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很孩子氣的想法,簡單又堅決,要麼愛,要麼不愛,仿佛再沒有第三條路可供選擇。

愛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根植於每個人的生命之中,無論周圍的土壤怎麼貧瘠,它都不會消失,隻要有人呼喚,它就一定在。

我憂慮了許久,整晚整晚的失眠。

那時的風暝就像個小大人,聽話懂事、笑容天真的表麵,根本看不出她自願逐漸冰封的情感。

我知道,我很清楚的認識到一個真相的雛形,如果這個時候我不做出什麼引導,她的未來,她的性格,一眼就能望到頭。

就像再次複刻風暝上世的邛欞人生。

風槿停頓一下,她的聲音慢慢悠遠長歎,像陷入了那段焦急的回憶,她不願意養小動物,她說,自己無法接受親手迎接新生,又親手送歸死亡。

她有點悲觀,思慮過度到不願踏出一步,甘願自鎖。

為了避免結束,索性避免了一切開始。

她繼續說道,之後,我花了很多時間,才一點點糾過來了風暝的冷然旁觀。

她也愛我,隻是她還不知道,她在感情上有時候特彆遲鈍,遲鈍到擺在麵前的事實,都不願意相信的地步。

她的人生仍然在往前走,但我知道,直線在慢慢彎曲了,星辰偏離了既定的軌道,命運的變數終究會降臨下來。

直到,我等到了你,湯姆。

想到這裡,風槿衝湯姆感激一笑,目光是永遠的慈愛和善,那天晚上跑酷曬月的風暝臉色蒼白跑回來,我解除了一個小小的危機,消去了她身後的小尾巴。

我耐著性子,直到第二天,等風暝睡醒後,才假意拆穿了她刻意的隱瞞。

當我知道風暝出手給你母親梅洛普下了個防護咒,而且她也逐漸認可自己做的沒錯,我提了幾年的心,終於落在地上了。

她的同理心在覆滅之前,終於迎來了無聲春雨的潤澤。

有了一次的開端,之後的2、3,甚至更多,就很容易了。

風槿的愛,是為風暝的大事上關切,是無聲的。

愛是軟肋,但愛,在風槿那裡,也可以是盔甲,是一把保護人的武器。

她保護著風暝的成長,保護著湯姆的生命,也深深計劃著他們的未來。

每一次和風槿的談話聊天,湯姆都會一個人靜靜思量很久。

風槿抱走風暝上二樓去了,直到晚夜的涼風穿過脖頸打著飛旋,湯姆他一直在腦海中回放著風槿今晚說的話。

直到躺在床上,他都沒有什麼睡意。

湯姆又一次失眠了,腦海中的思緒萬千飛騰,他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這個房間裡,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怪這夜太靜謐,屋裡隻剩下他的呼吸聲。

隔音簾旁邊的那張床上空涼無人,風暝昏睡著,風暝也進不去她的房間,就把她抱進了自己房間。

燈太亮了。

湯姆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他翻身半起,伸手關了床頭的睡燈。

淡淡墨綠的星芒悄然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是風暝送他的開學禮物。

烏黑的眸子也染上了點點墨綠,湯姆看了片刻,一絲紅光錯覺般閃現在他瞳孔深處,他毫無察覺,眼睛裡的情緒依舊濃墨得化不開。

風槿要死了。

風暝,多麗斯·諾托斯。

伴著湯姆沉入夢鄉的呼吸聲和奏,墨綠星芒隨著窗外的周天星辰一樣,環繞著天空旋轉畫線,加入了這場神秘黑夜的聚會,待到晨曦,才匆匆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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