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也隻是她覺得罷了。
目前的情況是,對內,朝堂之上大部分都是二皇姐的人。
雖然母皇有意扶持四皇妹,奈何三個臭皮匠也頂不過一個諸葛亮,算了,二皇姐也不是諸葛亮。
鳳姮看向桌案上的一摞奏疏,目光漸冷。
為政者,不思如何強軍,如何富國,如何為百姓謀福祉,為民族謀利益,反為一己私欲結黨營私,剝削百姓。
朝令而夕改,怠政而斂財。
以至於短短三年間,鳳臨人才缺乏,國庫空虛,民生困苦。
以至於北境鳳齊直奪三城,西境金契掃蕩邊境,南境夷蘭蠢蠢欲動。
以至於,國將不國。
鳳楚,你拿什麼謝罪!鳳姮眼底一片冰寒。
冬寧躬下腰,放輕呼吸,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想,殿下雖然昏睡了六年,但氣勢卻更勝從前了。
將孤醒來的時間往前提三天,找人散播出去。
是。
丹鉛什麼時候回來回殿下,丹大人還有兩月守孝期滿,想來不久便能回京。
左相辭職……鳳姮話語一頓。
她眼底閃過困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繼續道:左相辭官,可有何隱情冬寧眸光微暗。
她半垂下眼,將頭低的更低:回殿下,並無,左相年事已高,特彆是在三年前的冬夜裡得了場風寒後,身體便大不如前了。
鳳姮手指一頓。
冬寧補充道:不過殿下也不必憂心,陛下特意派了位太醫隨行,經過三年的調理,左相身體已然硬朗許多。
那便好。
聽得這句,鳳姮這才放鬆了身體。
她拿了封奏折,低歎了口氣道:孤這一躺,朝中大小事總要勞老師多費心些,想來是累著了,你待會兒去庫房取些上好的藥材,和那方歸鶴觀雲硯一起,你親自送過去。
她抬眼看向冬寧,冬寧躬身應是。
再帶個話,就說孤醒了,正缺人手,勞煩老師指點些昆侖玉和小鬆木。
是。
鳳姮執起朱筆,邊批閱邊吩咐:孤記得去年……六年前母皇曾賞了匹煙雲錦,罷了,你取些當下時興的料子,再配些衣裳首飾順道給阿蘇送過去,阿蘇愛俏,冀州又太遠,想來是比不上他在京城的用度。
……是。
冬寧猶豫了下,還是咽下了嘴邊的話。
突然鳳姮停了筆,自個兒想了想又道:人情往來乃是內務,理應由太女君來安排……你去問問太女君願不願意管,不願意你再安排。
太女君既是東宮的男主人,那麼管理東宮的內宅之事便是他應有的權利,不該由自己全權做主。
鳳姮覺得自己的安排很合理。
冬寧眼角一抽,覺得肚子裡的話不能再過夜了,殿下,新婚之夜讓新郎去給彆的男子準備衣裳首飾,特彆是這個男子還與自己的妻主關係頗近,這,怕是不太妥吧……這樣嗎那你後日再去問太女君。
今晚第一夜,明日第一天,後日總沒什麼特殊了吧。
冬寧麻木著一張臉:……是。
殿下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通風月。
燭火又暗,鳳姮擱筆,推過去一本奏折道:孤圈起來的這些人,把他們的資料都整理出來一份給我。
資料冬寧暗自理解了會兒,殿下醒來後說了好多沒聽過但理解的詞。
明日讓明月過來一趟,孤既然醒了,朝堂之上,自然也要換種聲音。
清和溫潤的嗓音從上首傳來,裹挾著的卻是寒夜裡肅殺的腥風。
朱筆擱落,便是人頭滾地,昔日的高官顯貴,也不過是掌權者手中的棋子而已。
奴婢,領命!風臨的太女殿下,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