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鬱繁25(2 / 2)







有什麽值得他偷的?當然是陳玄風本人啊!美色惑人,這還不值得偷?沒想到鬱小少爺竟然會找過來,是做什麽呢?

不過做什麽都與他這些卑微的外人無關。

“走。”老板拉住樸實無華的笨蛋員工,“大河,跟我去樓上辦公室。”

李大河:“拿電棍?”

老板:“你不是處理這些小事的人,那大材小用了,我這就叫別人去處理。我很看好你,我們來小聲密謀一下給你漲工資的事情。”

漲工資?

李大河眼前一亮,“走!走!”

鬱繁提著保溫桶站在陳玄風的門前,賊兮兮地走到走廊的窗戶前,側著腦袋仔細聽。

有沒有說話聲?

有沒有曖昧聲?

有沒有……

鬱繁一臉機警地聽了兩分鐘,什麽都沒聽到。

難道是他誤會了?還是事後都在睡覺了!

“嘟嘟嘟——”

“嘟嘟嘟——”

陳玄風被有節奏的近在咫尺的聲響吵醒,翻了個身,才發現聲音的來源是他右側牆上的窗戶。

隨後,他聽到了極小的呼喚聲。

“陳玄風!快開門!”

陳玄風:“?”

“陳玄風開門啊!我要凍死了!”

陳玄風瞬間就反應過來,是鬱繁的聲音。

太過驚愕,他起身掀開窗簾,光潔透明的窗戶玻璃外,鬱繁逆光而立對著他笑開,他無聲地指了指門的方向。

打開門,鬱繁迫不及待往裏衝去,抱住了陳玄風的腰,“嘿嘿嘿!”他仰頭笑出一排小白牙,“想不到吧!我來了!”

陳玄風還穿著秋衣,愣愣地關上門。

“你怎麽來了?”

鬱繁歪了歪腦袋:“我不能來嗎?我來當然是有事的!”

他放開陳玄風,扯了扯陳玄風的秋衣,“你真的在睡覺休息呀?”

“不然呢?”陳玄風看著鬱繁在桌子上放下保溫桶,開始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掀被子,然後蹲下身看床底,再去衛生間,接著探索大衣櫃,像個偵探一般檢查著房間的各處,“你在乾什麽?”

都檢查了一遍,什麽可疑的人都沒有,衛生間的地麵也是乾淨的,沒有水跡,一切都很正常。他放下心來,看來陳玄風沒有做讓他頭頂冒綠光的事情,他很滿意。

“我來看你是不是真的生病,還是出軌!”鬱繁理直氣壯,他又很快笑開,“你沒有!你沒有!”

陳玄風:“……”

他無言以對。

鬱繁反應過來,“哎呀!你都生病了怎麽還穿著秋衣站在這裏!快回床上,蓋好被子!”他拉著陳玄風,把他摁倒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

鬱繁取下帽子和圍巾以及毛絨外套隨手丟在床上,陳玄風隱晦地看了眼,無奈地嘆氣。

“你早上吃了沒有?不管早上吃沒吃,現在才十一點多,你的午餐肯定沒有吃。”

鬱繁自說自話,打開桌子上的保溫桶,取出裏麵的兩層飯擺在桌子上,白米飯還熱乎著,冒著白汽,最底下一層是燉雞湯,拿下蓋子,噴香的雞湯香味逸出,令人口齒生津,尤其是兩餐沒吃任何東西早已饑腸轆轆的陳玄風。

用勺子舀上一勺,雞肉塊和著蟲草被盛出來澆在顆顆飽滿圓潤的白米飯上,像是流金在珍珠上流淌。鬱繁端起一碗飯,興趣滿滿:“我喂你!”

陳玄風:“……”

這倒是不用。

鬱繁夾起一塊雞肉喂到陳玄風的嘴邊,“啊。”

陳玄風張嘴,吃下雞肉。雞肉燉得很軟爛,與雞湯的香味充分融合在一起,鹹香的口感很少美味。

他抬眼,正撞上鬱繁的眼眸,那雙眼眸裏全都不知從哪裏來的耐心和柔色,還有點……慈愛。

“好吃嗎?”鬱繁問。

陳玄風點頭:“嗯,好吃。”

“哎?上次給你帶的梅菜扣肉你吃了嗎?”鬱繁問。

陳玄風一頭疼就是兩天,臥床難起,那一份梅乾菜扣肉還是李大河幫忙去食堂熱的,他就著那一份菜,吃了兩碗飯。

“吃了。”

鬱繁說:“那就好,你下次還想吃的話我再給你帶。”

“嗯。”

鬱小少爺像是在玩過家家,非要喂,明明動作很生澀,卻不願意放手,陳玄風在他一口飯一口雞肉一口雞湯的投喂中,不知不覺吃完了半桶雞湯和兩層飯。自覺非常會照顧人的鬱繁收拾好碗筷又放回保溫袋中,抽出一張紙給陳玄風擦了擦嘴角。

“啊。”鬱繁坐在床邊,陶醉地歪腦袋,“我好會貼心。”

陳玄風想笑,但是忍住了,這次他很讚同鬱繁的觀點,附和了他一句:“……嗯,是很貼心。”

得到承認,鬱繁更陶醉了,歪歪倒倒把陳玄風往裏擠了擠,靠在床頭,“你快睡覺,我陪你睡,我玩手機。”

“嗯?”陳玄風從善如流讓出靠外的一半位置,讓鬱繁坐穩,“你不睡嗎?”

鬱繁拿出手機:“我睡不著,我玩遊戲。你要不要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他拍拍左肩。

陳玄風垂眼看他,竟然點了點頭,“好。”

也許是錯覺,從鬱繁踏進宿舍房間的門開始,從說話到檢查再到強行喂他吃飯,他頭疼的感覺漸漸地消退了許多。而靠近鬱繁,他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知名的清新甜果香的香味,不膩,有種特別的魔力,誘導他昏昏欲睡。

他真的想睡了。

栽倒在鬱繁的肩上,陳玄風閉上眼。

鬱繁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嘴角翹得跟天上的太陽一樣高,努力伸直脖子,舉起舉高來玩,手機音量都調低了不少。他玩的是簡單又困難的消消樂遊戲,一籮筐的蔬菜,選出同樣的來消除,土豆、茄子、西紅柿、南瓜……消消消。

房間裏的空調呼呼吹,暖風熏人,消除的對象從蔬菜變成了化妝品,又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再到叮叮當當的玉石翡翠,換句話來說,鬱繁的第二關根本就過不去。

哎,沒意思。

退出遊戲,鬱繁感覺到耳畔均勻的溫熱的呼吸,心也跟著沉靜下來,打開相機嘟著嘴拍了幾十張合照,笑眯眯地存下來。

翻相冊、翻合照、翻朋友圈……翻了全部能翻的,鬱繁的精力飛快流逝,眼皮越來越重。

終於,手上的手機掉到了床上,他一直磕磕磕的腦袋終於一歪,靠在了床頭。

他也跟著睡著了。

太陽下山,金橙色漸變的晚霞塗抹在天儘頭,夜色從四麵八方包裹而來,不消多時便暈染了整個天空。

陳玄風於一片完全的黑暗中睜眼,動了動酸疼肩頸和胳膊。

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但是他的頭疼已經完全消失了,消失得乾乾淨淨,像是完全沒有疼過似的。

雙眼適應了黑暗,陳玄風才看清壓在他身上的鬱繁也在睡覺。

鬱繁側著身體,隨意搭了個被子角,睡得香甜無比,做了美夢一般還咂了咂嘴,順著陳玄風起身空隙,倒在了陳玄風身後的枕頭上,哼唧一聲,有接著睡了。

很久沒有睡過這麽舒服的覺,陳玄風渾身的毛孔都通暢。避開鬱繁的身體,他下床穿鞋,簡單披了件外套。

鬱繁現在的姿勢很奇怪,坐在床頭,蜷著身體橫在他的枕頭,剛剛還能蓋到一個被子角,現在什麽都蓋不到了。

陳玄風怕他醒來腰酸背痛,彎腰脫了他的鞋子和襪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再去脫他的褲子,想把他搬到床上擺好姿勢再睡。

褲子上的紐扣解開,拉鏈拉開,往下脫的時候卻死活脫不下來,鬱小少爺睡得太沉了。陳玄風無法,隻能一隻手托住他的腰,一隻手去褪去他的褲子。褲子剛脫到大腿,手裏的鬱繁就宛如一隻在水裏活過來的小魚,一下子滾了一圈。

“哼!你乾什麽呢?”鬱繁醒了。

不得不醒來,褲子都被人脫了一半了。

陳玄風見他醒來了,也收回來了手,“想讓你在床上睡會兒,你不睡了嗎?”

“嚇醒了。”鬱繁躺在床上看他,雙眸在黑暗中都發光,“才不是想讓我睡呢,是你想睡我吧!”

一日一次見麵的黑鍋又朝著陳玄風扣過來,陳玄風已經習慣了,打開了房間的燈。

房間瞬間明亮,鬱繁遮蓋了一下臉,又拿開手,“你不頭疼了嗎?你痊愈了?”

陳玄風:“似乎是痊愈了,不疼了。”

“一定是我照顧有方,我一來,你的病就好了。”鬱繁開始給自己攬功勞。褲子掛在腿上很別扭,鬱繁三兩下蹬下來,丟在了地上。兩條白得發光的修長的腿晃啊晃,鬱繁毫無羞澀地衝陳玄風勾勾手指,“你過來。”

陳玄風站在床邊,一眼就看出來了鬱繁的狐貍尾巴往哪邊翹,他向前一步,攥住了鬱繁的一隻腳腕。

“嗯?”

嗓音低沉,意味不明。

“你有沒有看出,我有什麽變化?”鬱繁還惦記著做了一天保養的成果,迫不及待向陳玄風展示,他眼眸亮晶晶地看著陳玄風。

“嗯……”指腹在腳腕處摩挲,細膩如玉石的質感異常嫩滑,陳玄風其實沒感覺到什麽大變化,鬱繁的身體處處都完美,可儼然不能掃他的興致,“變漂亮了。”

鬱繁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兩條腿勾住陳玄風迫使他靠近。他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臉蛋,“超級嫩!全身上下都嫩!你要試試嗎?”

邀約的意向太明顯,陳玄風緩緩彎腰,一隻手撐在鬱繁的耳側,低聲道:“好。”

鬱繁迫不及待地環住他的脖頸,去親吻他的唇。

如火遇風,如雨入海。

大致是晚餐時間到了,房間外的走廊開始響起了陣陣腳步聲,都是結伴去食堂或者去市區吃飯的,走路聲,交談聲,一聲一聲穿透隔音不太好的窗戶,傳到離窗戶極近的正在纏綿的兩人耳中。

鬱小少爺某些時候是脆弱的,受不了的時候不僅發狠抓撓人,還會哭,人來人往的走廊,發出一絲聲響都是明顯的,難保不會被耳力出眾的人聽到,所以大部分時間陳玄風都會以吻封緘,爭取不讓鬱繁的聲音泄露出半點。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陳玄風抬頭:“誰?”

“是我!”安良道,“是我!你的晚餐吃了嗎?我帶了一份飯。我能進來看看你嗎?玄風。”

玄風……好親熱的稱呼啊。

鬱繁翻身,露出一雙哭過的滿是淚痕的通紅的雙眸,用氣音道:“怎麽又是他?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能有什麽關係呢?再普通不過的關係。

陳玄風捏住鬱繁兩隻作亂的手,回道:“我現在不方便吃東西,謝謝,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啊?為什麽不方便?”安良不理解,“你生病了還是該吃好的,否則身體會垮掉。玄風,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誤會我了?是上次說你男朋友背假包的事情嗎?你是不是生氣我多嘴呀?”

男朋友背假包?

鬱繁咬唇,已知陳玄風的男朋友是他,他背假包?他什麽時候背假包了?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他怎麽可能背假包啊!

事實上陳玄風根本就不想多說什麽,他現在不上不下的情況很不好受,可是房間裏和房間外兩個人都在等他回答。

“不是,他沒有背假包。”陳玄風沉聲說,“因為我已經打算洗澡了,所以不打算吃東西,你走吧。”

“那……好吧。”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絕,就算是泥人也有了幾分火氣,安良有些惱怒,他都這樣上趕著倒貼了,又是送水果盤又是送晚餐的,不接受就不接受,他又不是非他不可……跟著他背假包的虛榮男朋友過吧,這樣的男朋友遲早害了他,到時候可別後悔莫及又來找他。

路過樓梯角落的垃圾桶,安良麵色不善地將手上打包的飯菜一起扔了進去。

他再也不會自作多情了。

“我背假包了?我的哪個包是假的?”鬱繁不高興極了,他想起來的時候檢查衣櫃裏放的那個給陳玄風裝禮物的托特包,難道是那個?那是真的好不好?不知道在亂說什麽!簡直是侮辱他!

陳玄風解釋:“他不知道,胡亂揣測的。”

“真討厭!我又不是認識他!”鬱繁的雙手被桎梏住無法動彈,他索性一口咬在了陳玄風的肩膀上泄憤,用牙齒磨了磨他的皮肉,“你不許再理他。”

陳玄風吃痛,一邊應著一邊將疼痛都化為動力,回報到鬱繁的身上。

不久前兩人才認識的時候,陳玄風隻知道鬱繁是個有著傻逼未婚夫的戴綠帽的戀愛腦小少爺(現在可能也是),冒著積雪和冰塊把他從盤山公路的山頂接下來。在這張床上,同樣是鬱繁在哭,同樣的位置,事情發展卻出乎兩人的意料。

誰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們會抱在一起滾了又滾,親密無比。

安良的打擾並沒有破壞兩人的氣氛,從床上到衛生間,鬱繁更喜歡衛生間裏。雖然都算陌生的環境,可是房間前麵是走廊,左右是其他宿舍房間,私密性太差,而衛生間就不同了,衛生間在房間靠後的正中間,稍微出一點聲音是沒有關係的,不用他時時刻刻都緊繃著。

衛生間裏,牆體太過冰涼,鬱繁委曲求全地靠在一塊浴巾上暫時阻隔冷意,混亂中,他想到了他的房間。客廳、書房、陽台、臥室以及放著巨大浴缸的的浴室,就算是個角落,都比這個員工宿舍要好得太多。

該帶陳玄風去他的房間裏做一次。

他可以任意把喉嚨喊破,都沒有人聽見。

陳玄風屬於沉默寡言的類型,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悶的性格,是誰養的?鬱繁捏著陳玄風的耳垂暗想:性格沉悶都是有理由的,難道陳玄風從小就過得很慘?沒有人聽他說話,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所以他不再喜歡對人開口,情緒也收斂起來,把自己變成一塊石頭?

確實是個石頭,別說好聽的話了,就連日常普通的話也不多說。

跟白琪一起泡溫泉的時候,念在鬱繁和陳玄風都是單純不過的處男,身經百戰的白琪給他開小灶補習,除了經典的18個姿勢外,他還提了一句進行時可以說出來提升感受的東西。

“陳玄風,你知道 dirty talk 和 praise kink 嗎?”鬱繁顫抖著問。

熟悉的單詞,拚在一起陳玄風卻不解其意,“不知道。”

鬱繁淺顯的解釋了一下:“就是臟口和誇獎。嗯……我更喜歡誇獎,praise kink ,你說句話,誇誇我……”

“嗯?”誇獎嗎?陳玄風吐出一口氣,略微想了想,片刻後壓低的帶著磁性的聲音在鬱繁的耳畔道:“乖寶寶,真棒……”

鬱繁瞳孔微縮:“……”

一股難以描述的酥麻感從尾椎骨直襲天靈感。

他頭暈目眩,直接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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