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會兒，秦嫣還是決定主動交代：“剛剛隻是碰巧，他沒有親到我，以後我也不會讓他親的。”

顧言清的占有欲極強，當初老鴇偷偷讓秦嫣接彆的客人，顧言清不知從哪兒知道消息，把那個客人打了個半死不說，還親手剁了老鴇一根指頭。

周鴻遠的手是用來寫錦繡文章的，秦嫣不敢抱有僥幸賭顧言清沒有看到。

她賭不起。

秦嫣不敢直視顧言清的眼睛，低垂著腦袋等著宣判，然而過了好一會兒，顧言清還是一言不發。

今時不同往日，秦嫣猜不到他心裡想什麼，壓抑的沉默讓他看上去更加捉摸不定。

在外麵站了會兒，秦嫣身上眼睫上都落了雪，她的病還沒完全好，這會兒雪化了，寒意跟著滲透衣衫，嗓子控製不住發起癢來。

秦嫣強忍著不敢咳嗽，忽然聽到一聲壓抑的低咳。

詫異的抬頭，顧言清板著臉問：“說完了？”

嗓音極啞，雖然竭力保持冷漠，還是透出病弱。

秦嫣迅速反應過來，關切地問：“你也病了？”

顧言清擰眉，不滿秦嫣的答非所問，更不願被她看出脆弱，正欲把人趕下去，秦嫣冰涼的手撫上他的額頭。

顧言清的身體向來都是強悍的，就算偶爾有點傷風感冒睡一覺也就好了，但這次不知是被秦嫣克的還是水土不服，他連著發了好幾日的高熱，什麼東西都不想吃，前所未有的虛弱。

白亦擅作主張到豆腐鋪買了豆花，還說秦嫣想見他。

明明她見了他就躲，怎麼會主動找他？

他覺得不可信，卻還是來了，然後就看到她主動挽上她那窩囊夫君的胳膊，笑得溫軟動人。

顧言清本就發著熱，看到這一幕更覺怒火中燒，他腦子裡已經閃過好多種殺人不見血的法子，秦嫣卻在這個時候不怕死的湊了上來。

為了扮演良家婦女，她現在穿的都是些寬鬆老氣的衣裙，經營豆腐鋪讓她的臉和手也滄桑不少，被風雪一吹更是難看，可當她惶惶然的望過來時，又奇異的惹人垂憐。

秦嫣的手很涼，像是被凍成了冰塊，可當她貼上來時，顧言清隻覺得舒爽。

他燒得太厲害了，血液裡的水分好像都被蒸乾，這點冰涼恰到好處的救了他。

秦嫣不知道顧言清在想什麼，被他額頭滾燙的溫度驚到，急急地問：“你在發燒，還燒得很厲害，請大夫看過沒有？”

秦嫣覺得顧言清有點諱疾忌醫，不管是傷風咳嗽還是受傷，他都喜歡硬扛。

秦嫣問著便要收回手，下一刻卻又被顧言清按了回去。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神軟化了很多，不知是否清醒，然後秦嫣聽到他說：“這次又是你招惹的我，你可知什麼叫事不過三？”

顧言清身份尊貴，的確不是隨便什麼人能碰的，這話聽起來像是顧言清對她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

秦嫣心頭發緊，小聲辯解：“我是聽你在咳嗽，想關心你，一時心急才出手冒犯，我……唔！”

話沒說完，後腦勺被扣住，顧言清吻了上來。

他病得厲害，這個吻卻一點兒也不溫和，反而凶狠至極，唇齒滾燙得如岩漿，像是要把秦嫣焚儘。

呼吸被儘數掠奪，秦嫣眼前控製不住發黑，迷迷糊糊間，腦子裡冒出一個離譜的念頭。

這是重逢後顧言清第一次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