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冬雪春雨,四季輪轉不停,又一個七年過去了。
東方既白,清晨的陽光跳過窗戶,飛奔向柔軟的床榻上,卻撲了個空。
夏日的破曉總會更早些,早上五點,風暝就快速起了床,她就去往二樓走廊的末端,擰轉了左側房門的門把手,開啟了晨間訓練。
一個獨立的武術室,虛擬的浩瀚星空中,隻有風暝一個人在訓練。
汗水隨著時間的增疊慢慢沁出皮膚表麵,一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武術室越來越強的排斥力充滿在她周身。
風暝簡單清理下自己,心念一動,人就顯形在走廊儘頭。
一邊向前走,晨間的陽光照亮了她清秀背影。
風暝一邊低頭以手挽發,素白修長的手指靈活在黑發中跳躍盤繞,最後以一根木簪固定好發髻。
轉過拐角,風暝不出意料看到了湯姆背影。
湯姆站在風槿臥室門前不遠處,聽到身後散漫的腳步聲,他微微抬頭,就看到了她。
風暝臉上紅撲撲的,額角的發絲緊緊貼在她臉上,那雙亮閃閃的眼睛清亮極了,像天晴後澄清的天空。
視線中褐色的眼眸朝左邊轉動了一下,湯姆心領神會,沒有。
今天的風槿也沒有醒來。
風槿快死了,快離開她了,一想到這個事實,風暝就難過得想哭。
風暝垂眸,有些沮喪繼續走著,風槿已經沉睡四年了,她門上有事勿擾的牌子掛了好久,像是與大門融為了一體。
風暝轉頭看著慢悠悠下台階的湯姆,長歎一聲,湯姆,我們早上吃什麼我想吃炸粥。
向後上了一層台階,將兩人的身高拉在同一高度,他語氣裡滿是不可更改,百合粥,紅豆薏米粥,風暝,你選一樣吧。
風暝吐槽,小眼神不時偷瞄過去,又是粥,天天都是,年年都是,不同的隻有四季的變化。
偶爾破例一次,難道不行嗎你說呢。
他一聲嗤笑,風暝的激將法宣告失敗,破例的後果就是你捂著肚子一邊喊疼,一邊埋怨我為什麼做給你吃。
湯姆戲謔望去,風暝之前琥珀色的眼眸已經褪變成如今的淺褐色,隻有是黑色的眼眸,才代表她的先天性肝虧損才算完全康複。
那隻是意外。
那什麼才是正常湯姆不輕不慢的腳步聲邁下台階,風暝聽在耳朵裡,看著他堅持的背影,心裡哀嚎極了。
風暝坐在餐桌上,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旁人看見還以為她麵前的這碗粥是什麼毒藥,她才久久不敢動勺。
對麵的湯姆用餐舉止得體,他偶爾抬眸看向風暝,卻換來她的一個瞪眼。
你怎麼能這樣。
呼吸間都是炸蘑菇的香味,香香脆脆的,風暝眼神多次暗示無果,她沒忍住發問,湯姆,你炸好了卻不給我吃,讓我望眼欲穿,壞心眼,小氣鬼。
粥已經不燙了,湯姆擦了擦嘴用完了早餐,他信手打了個響指,空碗自動飄向廚房清洗。
好吧,風暝,如果你一碗用完,中午我們就吃一碟炸蘑菇。
一碟!風暝眼神中瞬間有了光,一大盤誒。
湯姆輕聲笑了笑,一個骨碟,也是一碟。
風暝收回目光,腦海裡仍舊打轉著炸蘑菇,她疑惑說道,湯姆,那你為什麼不中午炸現炸的才好吃呢。
湯姆不自覺搓了搓手指,他就聽到風暝恍然大悟說道,你就是故意的,肯定還記恨上次我喊你是我弟弟你要大度點,心寬體胖,這樣對身體更好。
她本來就比湯姆大三歲,個子還比他高出一個頭,湯姆叫自己一聲‘姐姐’,本來就無可厚非。
他倒還不樂意,要是風暝有個哥哥姐姐的,她巴不得有人撐腰呢。
一說起這個稱呼,湯姆就無言以對。
他冷言冷語道,嗬!吃飯要人哄,一感覺危險,比兔子跑得還快,上次我幻影移形差點沒抓上你。
風暝,要不要我們一件件盤算下,到底是誰照顧誰多些她那怎麼叫逃跑她都閉眼給他加了個短時防護咒,他的生命安全都保證好了。
再說,兩個人分開跑,不是安全的概率更大嗎好吧,她是年齡要大些,有責任照顧湯姆,她要寬容待人,不與他計較這些細枝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