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肆鬥老板,苗寨借竹排(1 / 2)

一夢江山 木刀衙役 2450 字 4小時前






許經年聽完柳政堂的話唏噓不已,再回想那九黎劍劍身赤紅似有邪氣,便更增添了幾分敬畏。</P>

柳政堂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族譜記載得清清楚楚,我柳氏確實是蚩尤一脈傳人,但上古時期的傳說往往帶有神話色彩,九黎劍除了比尋常劍鋒利些並無特彆之處。如今瑤族連年叛亂,一心想要聯合其他散亂部族對抗朝廷,對這些少數民族來說,九黎劍是一種圖騰,它可以讓瑤族在西南少數民族中建立威信。”</P>

許經年感慨道:“沒想到上古時代殞沒的蚩尤,其兵器在千年之後仍能有如此影響。”</P>

柳政堂道:“九黎劍的材質和製作工藝都不像是上古時期的兵器,依我看說不定是柳家哪位先祖仿製的,隻是一代代傳下來世人皆知劍柳山莊鎮莊之寶是蚩尤九黎劍,使這把劍成為一種象征,口口相傳之下便沒人在意它的真假了。”</P>

許經年道:“如此說來這劍倒是有些像將軍手中的兵符。”</P>

柳政堂點頭道:“正是如此,若因九黎劍導致西南部落聯合叛亂,我柳家便是第一大罪。西南諸部,尤以苗族最為信奉蚩尤,也是最具威脅的一族,苗族善用蠱毒,往往殺人於無形,許掌門縱然武功天下第一,怕是也難防這小小的蠱蟲。”</P>

許經年道:“瑤族善巫術,苗族善蠱術,若這兩族聯合,威力確實不容小覷。”</P>

柳政堂繼續說道:“如今瑤族族長侯大狗據廣西大藤峽為營,苗族多分布在雲南各處,若兩族聯合北上,川蜀地區必首當其衝,到時巴中陷入戰亂,太清宮能否獨善其身?”</P>

許經年問道:“柳莊主不會想我一人去瑤族奪回九黎劍吧?”</P>

柳政堂道:“在下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隻是九黎劍被搶我必須親自去京城請罪,為表誠意,由旭林和我手下親衛藤甲軍與許掌門一同前去。”</P>

許經年轉頭向看向刺雲道長,老頭平靜說道:“按你的想法去做,天塌下來有師父頂著。”</P>

許經年跪地磕頭道:“孩兒不孝,讓師父為我擔心。”</P>

刺雲道長幽幽道:“走前去見見你師娘。”</P>

王秀茹聽說愛徒又要南下,有些憂心忡忡。許經年思慮再三,隻說去廣西幫人取把劍回來,刺雲道長也刻意沒提此行的凶險。見他二人麵色平常,王秀茹便沒像上次一樣哭哭啼啼。</P>

倒是城內的劉懷安聽說後大鬨一場,哭著喊著要一起去,許經年勸說不過,隻能請出師娘,最終小丫頭還是被奶奶一句“男人做事女人不要像牛皮糖一樣粘著”勸住。</P>

幾日後,許經年與柳政堂在巴縣城內分彆,一路北上,一路南下。柳政堂特地交代手下藤甲軍聽從許經年調遣,柳旭林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這位任性少莊主自從上次受到刺激後就變得異常乖巧,特彆是看到許經年時,眼中滿是敬畏。</P>

一行人出了巴縣縣城便一路往南朝重慶趕去。此時春分已過,一場小雨席卷川蜀大地,使得本就崎嶇不平的山路更加泥濘難行。走了半日,眾人身上的蓑衣鬥笠都沾滿了泥水,馬匹也疲憊不堪,柳旭林不敢出聲隻能唉聲歎氣地跟著隊伍行走。</P>

柳政堂留下的藤甲軍共有十二人,領頭的名叫柳於行,見自家少主一路歎息便跟許經年商量稍作休息,許經年倒也痛快,拉韁停馬後笑著說道:“少主累了自然要休息,隻是苦了你家老莊主,如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怕是沒有柳侍衛這般閒情雅致休息,當然,畢竟抄家滅族的是你柳家,與在下這個局外人倒是沒什麼乾係,你要休息那便休息吧!”</P>

柳於行連忙拱手作揖道:“是在下思慮不周,一切但憑許公子做主。”</P>

一行人冒著春雨在泥濘山路上狂奔了一日,終於在天黑前到達重慶。</P>

柳旭林雙腿已經抖得不能抬起,隻能由藤甲衛背著進入客棧,當晚便發起了高燒。許經年為他把脈診治,發現之前的舊傷加上被柳政堂責罰的新傷疊加在一起複發,已經無法再強行趕路,便決定在重慶休整一日。</P>

第二日一早,吃過藥的柳旭林已然好了許多,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使得早春的山城顯得更加寒冷。</P>

許經年推門而入,將湯藥放在床邊,對柳旭林說道:“喝。”</P>

柳旭林乖乖將湯藥一飲而儘,將身上的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見許經年轉身要走,便開口說道:“你真的三招就打敗了石亨?”</P>

許經年停住腳步,背對著他說道:“將死之人,還關心這個作甚!”</P>

柳旭林怯怯道:“我身體一向很好。”</P>

許經年回過頭,盯著他說道:“氣血鬱結,脈象低緩,長此以往,藥石難醫。”</P>

柳旭林驚奇道:“你竟然還懂醫術?”</P>

許經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良久才反問道:“你竟然不關心自己的死活?”</P>

柳旭林微笑道:“柳順說得沒錯,我本就是個擅長惹禍的無能廢物,靠著祖輩蔭蔽才在江湖上騙得一點虛名,便自以為天下無敵不可一世。護我之人因我慘死,忠我之人對我失望,可笑爹爹竟還對我寄予厚望,一個連人心都留不住的窩囊少主。”</P>

許經年看著柳旭林躺在床上麵無表情地說完這番話,仿佛在說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外人。這讓他突然想到了十年前鹿鳴山上的自己,一樣的絕望,一樣的平靜。</P>

窗外,小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順著屋簷淌下的雨水敲打著地麵,街上不時有頭戴鬥笠身穿蓑衣的行人走過。</P>

許經年默默坐下,輕歎一聲道:“這雨下的人心煩。”</P>

第二日,眾人按計劃繼續上路,藤甲衛驚奇地發現許經年竟然準備了一輛馬車,柳於行不知二人昨天聊了什麼,隻覺得這位一路冷冰冰的許公子似乎臉上柔和了許多,竟然主動放慢了行進速度。</P>

從重慶跨過長江南下,山路更加崎嶇,多了一輛馬車使得行進速度更加緩慢,到黃昏時方才進入貴州境內,許經年命隊伍繼續向南走了幾十裡,直到天全黑才在一處城郊酒肆停下。</P>

酒肆不大,三間茅草屋,一對夫妻老板和兩個廚子,外加一個帶有“酒”字的幡子。</P>

許經年拿出一錠銀子要求住宿,喜得老板連連點頭。</P>

酒菜很快上桌,許經年嘗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左右看看藤甲衛們正大快朵頤,柳旭林依然躲在角落裡發呆。</P>

許經年悄悄將酒水倒掉,靜觀其變。藥效很快發作,幾名藤甲衛立時昏睡過去,許經年也佯裝睡著。</P>

兩個身材魁梧的廚師從裡間走出來,老板喜笑顏開道:“是大魚,老規矩,錢留下,人剁了。”</P>

角落裡的柳旭林低聲道:“錢拿走,人留下。”</P>

老板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角落裡還有個病懨懨的年輕人,兩個廚師走上前將他架起來,老板娘笑道:“瞧著細皮嫩肉的,讓老娘玩幾天再剁了也不遲!”</P>

柳旭林低聲道:“人不能殺。”</P>

老板走上前一耳光扇在他臉上罵道:“你小子話怎麼這麼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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