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根不同心,兄弟終反目(1 / 2)

一夢江山 木刀衙役 2448 字 4小時前






桂林山水盛甲天下,自古以來便以“山川奇特、風景秀麗”著稱,城內更有山環水繞、洞奇石美之姿,令無數文人墨客流連忘返。</P>

靖江王府位於桂林城獨秀峰山下,牆高門深,氣勢森然,建築格局與紫禁城一致。</P>

許經年等人進城後便尋了一家客棧住下,林清羽急著送千年萊菔子回天津,兩隊人馬便在桂林分道揚鑣。</P>

桂林城內人聲鼎沸,物阜民豐,所見皆為繁華盛景。許經年傷勢有所好轉,內力也在慢慢恢複,青霜劍在手若不出招看起來倒像個武藝高強的俊俏少俠。在大藤峽時他經常在心裡琢磨如何得到天山雪蓮,如今到了桂林反而有些理不清頭緒了。</P>

靖江王府守衛森嚴,許經年有傷在身,硬闖或偷襲都不現實;錦衣衛腰牌還在身上,隻是靖江王未必肯給自己這個“前鎮撫使”麵子;寫信給京中那位公主應該是上策,但如此便會再次與她扯上關係,實在不是明智之舉……</P>

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許經年乾脆將被子一掀叫上柳旭林上街喝茶去了。</P>

桂林茶攤茶館遍地,由此衍生出的戲曲曲種多到令人眼花繚亂,單是客棧小二隨口介紹的便有大鼓、桂劇、文場、儺戲、漁鼓、彈詞、彩調劇、零零落等等,二人依照小二描述出了客棧大門往東過兩條街便看到一處名叫客舍來的三層茶樓。</P>

進得樓內,一層戲台上正在表演一種叫做“零零落”的雜劇,兩人各要一杯茶水後便落座安靜看戲,半晌後柳旭林湊到許經年耳邊悄悄說道:“這台上演的不正是你的故事嗎?”</P>

許經年聽起這桂林方言演繹的零零落雜劇頗有些吃力,聽到柳旭林的話再看台上二人所演,可不就是自己在京城時斬殺石亨的場景!</P>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看戲。</P>

兩刻鐘後,曲終戲畢,台下響起一陣叫好聲。</P>

柳旭林對經過誇張神化的故事非常滿意,正要向旁邊的許經年詢問當時細節,卻聽隔壁茶桌傳來一陣輕蔑的嘲諷:“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娃娃,武藝再高,對抗縱橫沙場的武將也不可能如此容易,依我看這就是朝廷為穩定民心打出來的幌子。”</P>

二人循聲望去,見一名身材健壯長相粗獷的中年男人正侃侃而談,站在旁邊服侍的小廝一臉諂媚連連點頭稱是。</P>

柳旭林心內不悅想要開口,抬頭看到許經年正笑著衝他搖頭,便隻好重重歎了口氣。眾人見中年男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下出口非議朝廷,一時間也不敢搭腔。</P>

正在中年男人一臉得意之時,身後一個書生裝扮的年輕人起身開口道:“年初時在下剛好在京中,雖未親眼看到許大人‘銀槍挑金甲,白馬踏夕陽’的壯景,但當日國公府前眾多百姓皆為證明,民間所傳字字為真,無名鼠輩膽敢在此大放厥詞侮辱大人威名,便是朝廷不怪罪,我丁修傑也決不能容忍!”</P>

中年男人旁邊的小廝怒道:“休得放肆!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誰?”</P>

丁修傑道:“管你是誰!許大人上懲國賊、下除民害,誰敢汙蔑他便是與我過不去!”</P>

中年男人拍桌怒道:“放肆!本官乃奉國將軍,鼠輩膽敢對我不敬!”</P>

人群中發出一陣轟鬨,有人竊竊私語道:“原來是奉國將軍朱佐敏!”</P>

丁修傑冷哼一聲回道:“我丁修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子麵前也是這番說辭,想以權勢壓我,可笑!”</P>

朱佐敏怒吼一聲“拿命來”便拍案而起直衝丁修傑而去,丁修傑不慌不忙側身閃躲,打開手中折扇與朱佐敏對招。</P>

許經年看著兩人對柳旭林笑道:“這人一身書生打扮,武藝竟與你不相上下,倒是有趣。”</P>

柳旭林忙問道:“那依師父看這兩人誰更厲害些?”</P>

許經年道:“自然是這位奉國將軍。”</P>

柳旭林急道:“此人是為師父出頭,您可不能不管啊!”</P>

許經年示意柳旭林將耳朵湊近,低聲說道:“這奉國將軍拳勢霸道,大開大合,以他的年紀恐怕難以一直維持這般拳速,你趁他拳勢減弱時下場,多閃少攻,隻需找準時機輕輕點他左腋下三寸命門處,保準他三天下不了床。”</P>

話音剛落柳旭林便大叫一聲起身加入戰局,許經年笑著搖搖頭暗罵這小子沉不住氣。</P>

客舍來茶館一樓規模不小,此時眾人已自覺散開騰出地方,柳旭林依計行事,趁朱佐敏大開大合速度變慢之時對著他左腋下便是一拳,這位奉國將軍立時倒地不起,旁邊的小廝嚇了一跳,高喊著“殺人了!殺人了!”便跑了出去,眾看客也一哄而散。</P>

丁修傑帶著許經年、柳旭林二人跑出茶館,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在門外,三人坐上馬車一路向東走去。</P>

馬車駛出十裡遠,丁修傑這才與兩人拱手道謝,交談之下才知他是桂林雁山派掌門丁元金的獨子。</P>

說起雁山派,在南方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幫派,丁元金善用刀,年輕時憑借一套祖傳的丁家刀法橫掃周邊幾個省份的武林幫派,頗有些名氣。</P>

作為丁元金獨子,丁修傑自小便被作為雁山派繼任掌門培養,誰知他對自家刀法毫無興趣,倒是沉迷於書畫之道不能自拔,丁元金對此頗為惱火,一來二去兩父子的關係便有些不順暢。</P>

年前時父子大吵一架,年輕氣盛的丁修傑一氣之下獨自北上進京尋訪書畫大家,誰知世道艱辛,在桂林不可一世的雁山派少掌門到了京城諸事不順,屢屢碰壁,不僅未能得償所願,還被一幫所謂畫友騙光錢財坑害入獄。</P>

飽嘗束身之苦的倒黴蛋在詔獄關了三個月後又莫名被釋放,一頭霧水的丁修傑多方打探才得知原來是錦衣衛鎮撫使許經年大人斬殺逆臣,皇帝大赦天下自己才得以脫身。</P>

丁修傑出獄後流落街頭,隻能托人帶信求助丁元金,信件在京城與桂林之間一來一回耗費十幾日,讓他著實又吃了些苦頭。輾轉多地回到桂林的少掌門自知理虧,也不敢再提書畫之事,每日雁山上練練武茶館裡聽聽故事,這才有了今日與許經年柳旭林二人的偶遇。</P>

柳旭林將南下奪劍的故事巧妙演繹成一段癡心師父千裡追妻慘被娘家打成重傷忠心徒弟不離不棄的愛情話本,又把許經年的名字刻意隱去以許午陽代替,這丁修傑似乎比當初太清宮前的自己還要呆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中透著對陌生人不設一絲防範的信任。</P>

三人於是一見如故,在謊言基礎上築起的友情竟迅速進階,情到此處,丁修傑不免要邀請兩位兄弟去雁山派一敘,柳旭林欣然應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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