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人間何所以,權色弄人心(2 / 2)

一夢江山 木刀衙役 2554 字 6小時前






陸啟榮不解道:“這是何意?”</P>

靳一川道:“凜冬將至,不如將災銀還給百姓,也算懸崖勒馬。”</P>

陸啟榮額上青筋根根暴起,用一種極陰冷詭異的語氣問道:“奧?你是在質疑聖上,還是在質疑本官?”</P>

靳一川爭辯道:“聖上久居龍殿,哪知道民間疾苦,青州城外屍殍遍野,若再不想辦法,恐生民變。”</P>

“放肆!”陸啟榮大怒,對靳一川罵道:“青州災民,與我備倭都司何乾!我看你舒坦日子過久了,倒生出婦人之仁來。”</P>

靳一川道:“畏於己者,不製於彼,當初你我兄弟四人結拜,所求不過溫飽而已,如今大哥已身居高位,何必再為爭那瓊樓玉宇失了本心。”</P>

陸啟榮氣道:“不爭?備倭都司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盯著我的位子!我若不爭,老二的三房家眷如何供養?老三每日混跡賭場揮金如土,我若不爭,他早被那幫‘大耳窿’剁成肉泥了!我不爭?我不爭你能年紀輕輕坐上即墨營把總的位子?老子提著腦袋替你們殺出一條血路,如今你倒做起活菩薩來了。”</P>

靳一川跪地道:“小弟願讓出把總之位,求大哥救救青州二十萬災民。”</P>

陸啟榮聞言早已怒不可遏,飛身躍起抽刀劈向堂下,刀勢迅猛,猝不及防,靳一川慌忙以刀鞘橫擋,頓時刀光相錯,電石火光,刀鞘應聲而斷。</P>

將刀橫在靳一川脖頸之上,陸啟榮咬牙低聲道:“若不是十年結拜之交,我早一刀將你劈了。”</P>

祁山與陶德興一前一後離開議事廳,待走到一處偏僻地,陶德興見四下無人,這才停住腳步回頭道:“何時動手?”</P>

祁山道:“即刻出發,今夜動手。”</P>

陶德興歎口氣道:“總覺得此事透著一絲古怪。”</P>

祁山跟著歎息道:“又能如何?此事若不能善終,大哥怕不會善罷甘休。”</P>

陶德興道:“這幾年,大哥的脾氣越來越大了。”</P>

拍了拍陶德興的肩膀,祁山安慰道:“一個書生而已,莫擔心。”</P>

似是想到了什麼,陶德興道:“明日晌午再動手。”</P>

“為何?”祁山不解道。</P>

陶德興道:“若是陷阱,今夜防範一定極嚴密,等白日鬆懈時動手容易些。”</P>

第二日一早,青州城,北郊,紫溪竹林。</P>

時值初冬,陽光正好,許經年將搖椅搬到院子裡躺下,恍惚間又打起了瞌睡。</P>

秋嬋天不亮便趕來竹林,看到一切無恙,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眼見許經年又捏起眉間,便搬了小凳子坐在搖椅後為他揉捏穴位</P>

穀才一早出門砍柴,剛踏進小院便看到丁修傑打著哈欠從竹屋內走出。</P>

“老怪物,你還有心思去砍柴!”少年氣憤道。</P>

將背上的柴火放下,麵具男人用獨臂拍打著粗布黑衫上的塵土問道:“有何不可?”</P>

丁修傑指著眼睛上的黑眼圈急道:“本少爺一夜未睡,生怕有什麼刺客殺手夜襲!”</P>

穀才道:“所以我出門砍柴並未叫你。”</P>

丁修傑惱怒道:“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你?本少爺在桂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得是逍遙自在的神仙日子,莫名被喚來青州,還想讓我砍柴?”</P>

穀才拍打完身上的塵土,自顧自走進竹屋不再理睬他。</P>

見對方如此做派,丁修傑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看到搖椅上的微鼾的少年,心中怒氣更盛,口中大罵道:“還睡!刺客來了!”</P>

許經年自夢中驚醒,挺起身揉著眼睛慌亂道:“殺手來了?在哪?多少?”</P>

丁修傑掏出折扇一邊搖一邊急道:“火燒眉毛了,你們就一點都不急?”</P>

發現竹林一片安靜,許經年這才重新躺下,閉著眼睛回道:“要殺的是你,我急什麼?”</P>

丁修傑道:“天殺的,早知道就不該來青州。”</P>

秋蟬靜靜看著三人打鬨,正要插話,許經年猛然從搖椅上坐了起來,與此同時,穀才也從屋內飛身躍入院中。</P>

“來了。”丁修傑一臉嚴肅道。</P>

“五個人,從不同方向包抄,都是好手。”穀才補充道。</P>

許經年一邊起身走向小院外一交代道:“正北方的氣息最弱,放他進來,抓活的,我去解決另外四個,老穀護好秋蟬。”</P>

穀才應聲道:“好。”</P>

祁山好色,有名分的側室就養了三房,年輕時好勇鬥狠,在蓬萊頗有些名氣,後被陸啟榮收入麾下,拜了把子,從此愈發放縱,終日流連於青樓,幾年下來,將身子毀了個七七八八。</P>

偏這人嘴比骨頭硬,是個打死不認輸的主,除了結拜大哥陸啟榮,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縱然武功大不如前,依舊喜歡裝腔作勢強撐門麵。</P>

昨日領了陸啟榮的密令,當下便帶了登州營四名高手趕到青州,發狠賭咒要將那青衫書生碎屍萬段。</P>

紫溪竹林地廣林深,冷風一過,吹得竹葉簌簌亂抖。</P>

祁山換了衣著戴上麵罩,領著四名手下在林外徘徊了半刻鐘,信心滿滿吩咐道:“隻有三人,兩男一女,老規矩,分散從不同方向包抄,速戰速決不留活口。”</P>

備倭都司善使一種叫做柳刀的長刀,刀刃由刀柄向刀尖處逐漸變窄,刃中一條鎬線,刀背一道棟線,刀鋒銳利,可劈可刺,專克東瀛倭刀。</P>

祁山並未將兩男一女放在心上,待手下散開後便抄起柳刀飛快向林中奔去,循著氣息,很快來到竹屋小院外,見院中兩男一女俱在,便輕輕躍上一棵粗大竹樹等待手下到齊。</P>

小院周圍還算空曠,祁山遠遠望去,見青衫書生和一名臉戴半邊麵具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擺弄一捆乾柴,旁邊一名絕色女子坐在木凳上發呆。</P>

時間一點點過去,四名手下仍未出現,祁山隱隱有些不安,算算時間,早就該到了。</P>

四人俱是鄧州營數一數二的高手,就算遭遇不測,也不至無聲無息,如此想著,心裡又稍稍安定了些。</P>

“不進去坐坐?”一道聲音從頭頂傳來。</P>

祁山抬頭一看,登時頭皮發麻,隻見身後更高處的竹尖上站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一臉笑意盯著自己。</P>

“是高手!”這是祁山的第一個反應。</P>

他清楚記得方才那裡並沒有人,也就是說這少年是後來才到的,能悄無聲息躍上竹尖,單就這份輕功絕對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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