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在這個惡魔領地活下去的唯一指望,連自已都不愛惜,懷中便是唯一的珍愛。
哪怕身上流淌著惡魔的血,安迪婭卻沒緣由地堅信,自已的兒子長大後絕對不是惡魔般的人物。
她微笑著,笑容甜美靜謐,一遍又一遍地端詳兒子肉嘟嘟的臉龐。
這是窗口很少,讓活人壓抑的城堡。
牆壁上插的火把,其搖曳的火光並沒有讓人感到安慰,反而顯得沒有照到的陰影更加可怕。
但這是一個三歲孩子,瓦羅,最喜歡遊玩的地方。
沒有覺醒的許多奇形怪狀的兄弟姐妹們藏在陰影裡,對他垂涎欲滴。
小瓦羅總是有無限的好奇心,想到沒到過的地方,這時侯侍女艾米琳便強行牽住瓦羅的手,帶著他回到那間他並不喜歡的房間。
安迪婭抱著三歲的孩子,反複說道:“你叫瓦羅·斯圖亞特,你是人類的兒子。“
她反反複複就這一句話,有些瘋癲,讓人害怕。
瓦羅也在她腿上掙紮,不想繼續聽母親念叨這些。
安迪婭衣物掩蓋之下的是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的身L一天比一天虛弱,已經用了最大的力氣,可連三歲的孩子都拉不住。
一種不祥的預感像烏雲般籠罩心頭。
安迪婭張開雙臂緊抱住瓦羅,哪怕傷口被布料摩擦,由此產生的劇烈疼痛也沒有讓她鬆開雙手。
這位母親不由地產生這樣的疑問:
我還能這樣抱住我的孩子多少次呢?
兩行清淚悄然流下。
瓦羅不再掙紮,他感受到母親的悲傷,也把頭埋進母親的懷裡,也用雙手環繞其腰間。
小瓦羅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會流淚,可他感受到如潮水般湧來的悲傷,他不想讓母親傷心。
可母親還在哭,瓦羅不知道為什麼也落下淚。
這對母子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無聲落淚。
走廊傳來密集的腳步,其中一個腳步格外沉重。
安迪婭慌張無比,她放下瓦羅,心疼地用指腹抹去孩子臉上的淚,再將其塞到床底,道:
“不要探頭來看,不要出聲,等我叫你出來。“
腳步聲停歇停,一隻炎魔打開了房門,隻見其寬大的肩膀,看不見它的頭顱。
阿薩勒茲使用變身術縮小L型,變成兩米高度,低下頭才進入房間,侍從在走廊把門關閉。
看見自已名義上的丈夫進來,房間亮了幾度,這是讓人不適的紅光,燥熱而壓抑。
安迪婭故意露出驚恐的表情,連連後退。
阿薩勒茲獰笑著,一步步靠近,將她逼到角落。
炎魔沒有壓低本身的溫度,伸出手來去抓安迪婭的手臂。
安迪婭沒地方躲閃,手臂被抓住,像是被架在火焰中炙烤,衣物與手臂上被燙傷的皮膚黏連在一起。
不過安迪婭皺著眉頭,忍痛沒有叫出聲音,而是快速把胳膊從像是火鉗的手掌裡抽出,又跑到另一邊。
阿薩勒茲有些意外,他沒有聽到這個女人被燙傷的慘叫。
炎魔在房間裡追逐著安迪婭,說是追逐,其實是戲耍。
一個普通人類女子,自然是一發力就能抓住。
可抓住有什麼好玩的,追逐、戲耍、施暴,再細細品味彆人因自已而產生的痛苦,這才是惡魔所喜愛的事情。
人類國度昂貴的瓷花瓶,漂亮而脆弱。
安迪婭對他而言便是一件漂亮的花瓶,稍微用力就能打碎。
阿薩勒茲喜歡拿指甲去劃那花瓶子,聽牙酸的摩擦聲,摩擦聲便是瓶子在將破未破時侯的悲鳴。
那種瓶子完好還是破碎全掌控在自已手中的感覺讓人著迷。
可今天,瓶子怎麼劃都沒有摩擦聲,安迪婭愣是一聲讓他愉悅的慘叫都沒有發出。
這種事態超出自已控製的情況,讓阿撒勒茲出奇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