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床底的瓦羅很聽話,沒有探出頭來,但是感覺到地板的震動,好奇地抬頭,看見牆壁上一個寬大的影子在追逐一個相對嬌小的影子。
小影子應該就是母親。
母親在乾什麼?
這時阿薩勒茲徹底失去了耐心,他快步上前,雙手抓住了安迪婭的兩個肩頭。
滋滋的烤肉聲響起,而安迪婭差點尖叫起來,但是想到兒子還在這個房間,便再次堅定不能發出慘叫的決心。
之前在兒子麵前失態,讓他跟著落淚,已經很是不忍。
又怎能接受自已發出的慘叫讓兒子擔憂呢?
可實在太痛了,不可能一聲不發。
便隻有低沉嘔啞聲從嗓子發出。
阿薩勒茲沒有聽到預想中的痛苦嘶吼,他憤怒中帶有疑惑,質問道:
“你不痛嗎?”
回應他的隻有安迪婭的慘然一笑。
當然痛啊,可因為痛而叫出聲來,會有讓她更加心痛的事情發生。
炎魔從這個笑容中察覺到嘲諷之意,更加怒不可遏。
他放開了架在安迪婭身上的雙手,後退幾步。
安迪婭感覺肩頭已經融化,肉與血混雜在一起流下。
通時冒出一身冷汗,她渾身顫抖,抱著胳膊,仍然一聲不吭,正大口喘著氣。
還沒等她喘幾口氣,阿薩勒茲快步上前,一把捏住安迪婭的脖子,高高舉起,像掐住一隻雞子一樣輕鬆。
安迪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不害怕死亡,之前還一心求死。
可自瓦羅降生後,她仍不怕死。
她怕的是照顧不了孩子,看不了孩子一點一點長大。
直覺告訴她這次不是簡單的施暴。
這頭炎魔經年累月的暴力讓她的神經衰弱,但是唯有麵對孩子時竭力維持一位母親的形象。
但是這頭吃人的惡魔如今要殺她!
但在瓦羅眼裡,一切還是如此有趣,嘶吼和痛苦沾不上什麼關係,城堡裡時時刻刻都有嘶吼聲,他隻覺得很有興趣。
安迪婭目前還不想要死,她努力掙脫,情急之下亂擺的一隻手臂捶打在炎魔的胸膛上。
阿薩勒茲感覺被冒犯。
脆弱的人類女性對痛的敏感度很高,是很好的玩具。
可加一點勁兒就捏死了,所以他一直饒有興趣卻小心翼翼地施暴,現在突然覺得沒什麼好玩的。
阿薩勒茲最後仔細端詳一遍安迪婭的臉。
多麼漂亮的一張臉啊,皮膚如羊脂般潔白細膩,
我從來都是小心地避開這張漂亮的臉蛋,不忍心讓它多一點傷痕。
而安迪婭的眼睛裡似乎有流動的水波,如今這水波在顫動。
阿薩勒茲終於從這顫動的眼睛裡看出麵前女子的恐懼,他又興奮起來。
突然有些不忍心扼殺這件玩物,可將美麗事物毀滅的滋味更能讓他陶醉。
阿薩勒茲獰笑起來,手掌愈發用力,而眼神鎖在安迪婭的臉上,觀察她的神情,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安迪婭麵部因痛苦而扭曲,感覺脖子正在被燃燒的黑炭擠壓,隻有嘶嘶的聲音出現,不知道是嗓子發出的還是皮膚被灼燒而產生的。
但她的眼睛裡卻沒有一點仇恨,反而記是留戀、心疼和愛意,因為她一直看向床底,自已兒子藏身的地方,
瓦羅之前聽到父親的聲音,更是害怕地躲在床底不敢出來。
可當他聽到嘶嘶的聲音,看見自已母親投在牆上的影子被一隻大手提起來,感覺到不對勁。
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突然抽痛了一下,瓦羅鼓起勇氣爬出床底,看見父親的兩根柱子般的腿和寬闊的後背,以及母親被高高掐起來而露出的扭曲崢嶸的臉,不像之前安適恬靜。
這時安迪婭卻偏過頭去,不想讓兒子看見自已這痛苦的模樣,怕嚇到孩子。
而三歲的瓦羅死死握緊雙拳,目不轉睛地看向母親的側臉。
母親即將死去,哪怕麵對自已最害怕的父親,憤怒先於恐懼從心中迸發,瓦羅首次激發出周身的火焰向炎魔衝去。
阿薩勒茲自然知道一直有個兒子躲在床底,可這個小子向來躲著自已走,懦弱無比,根本不值一提,懶得搭理。
他突然感覺身後傳來極高溫度火焰掀起的氣浪,心中不驚反喜。
阿薩勒茲一甩手將手中的女人像扔垃圾一般扔在地上,回頭去看。
而瓦羅此刻憤怒而又痛苦。
赤紅的烈焰纏繞著白皙的皮膚,在它毀滅敵人之前先燙傷了自已的主人。
瓦羅感覺火焰在血管中咆哮,在他身L裡肆虐,無比的痛苦幾乎摧垮他僅三歲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