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下心中想噴出一大堆臟話的衝動，深呼吸幾次，想到瓦羅學魔法的初衷：為母親報仇。

於是厄爾夫就這點再次勸道：

“小子，我想你的母親也不希望你成為一個毫無道德底線，隨喜好肆意施暴並殺戮他人的惡魔吧？”

聽到“母親”，瓦羅的眼睛瞬間黯淡許多。

“喜好肆意施暴並殺戮他人的惡魔”這不就是他無比痛恨的那頭炎魔，阿薩勒斯嗎？

瓦羅不想成為那樣的惡魔，他意識到自已的錯誤，深深低下了腦袋。

而且，母親告訴過他，他是人類的兒子。

見瓦羅變得恭謹順從一些，厄爾夫繼續苦口婆心地解釋：

“學魔法？這就是我教你學魔法的內容！”

“學魔法前，你必須搞清楚魔法的原理，搞清楚那些公式。如果沒有辦法真正掌握這些，哪怕能照貓畫虎發射出一個火球，你也根本就沒有資格說自已懂魔法”

“那些秘法會的迂腐學者們，把精靈的法術模型奉為經典，根本不加變通，拿來就用，不問到底為什麼！我告訴你，我這裡的確有法術模型供你學習。可隻有被彆的法師稱作離經叛道的冗長公式才是我最擅長的，也是我因此而真正強大的地方。”

“我向來以德服人，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學法術模型還是學我的公式？”

老頭在話中透露出對於秘法會的憎惡。

瓦羅升起的第一念頭的確是學習法術模型。

哪怕他對那什麼法術模型根本不了解，但聽名字就跟魔法沾邊，好像比後麵的公式要靠譜得多。

他隻想快速學會魔法，強大自已，殺死那頭炎魔！

但瓦羅抬頭看見，老頭在給出那個選擇後，仍然抓著鞭子不放，死死盯住自已。

這就叫“以德服人”？

瓦羅想到被鞭打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忍住了直接開口的衝動。

自從出走城堡後，他心理一下子便成熟多了。

作為人類和惡魔的混血兒，瓦羅的身高和大腦發育狀況都堪比正常人類十多歲的時侯，如今身高快一米四。

但比起有的惡魔生下來便能說話和跑的情況，還是遜色很多。

瓦羅回顧自已的最終目的，是去殺死炎魔，而不是學個半吊子去送死。

麵前名叫厄爾夫的人類法師，並沒有在他麵前真正與其他惡魔戰鬥過。

但是從他帶著之前小土丘裡麵的所有物品，進行大範圍空間傳送的事實來看，其實力絕對深不可測。

瓦羅要變強，儘可能地變強，為了真正的複仇，變強的速度慢一些也無所謂。

絕對不是因為怕挨鞭子，而不敢說出學習厄爾夫最痛恨的法術模型的話。

於是瓦羅讓出了自已深思熟慮的決定，抬頭恭敬道：

“師傅，我要學您的公式。”

厄爾夫丟下皮鞭，走近瓦羅，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果然獨具慧眼！我不可能讓你比那些迂腐學者的學生差的。來來來，這些題都讓一下。”

厄爾夫一揮手，大片文字和數字閃著光便像水一樣流出，滔滔不絕。

等這些熒光字符再次重重圍繞住自已，瓦羅憋著一肚子勁，挑了一個看上去最難的題目，手握木炭，伏在石板上，便開始惡狠狠地計算起來。

看上去要把所有戾氣發泄到上麵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一個字也沒寫下。

瓦羅發現，這題目好像有點難度，那奇形怪狀的符號到底是什麼意思？而且他尷尬地發現自已字還沒有認全。

惡魔沒有自已的語言，所用的語言都是其他種族的，雜七雜八，但用的最多的還是人類的語言。

對於惡魔來說，能說話就行，所以一些惡魔就算會很多種族的語言，但仍是大字不認識幾個。

而瓦羅從出生到現在可沒有老師教他識字。

瓦羅有些泄氣，但是這是變強第一步，不可能如此簡單地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