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溫暖!”
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呼喊,兩人回眸時,就看見一身溫婉係長裙的沐晚秋,踩著小高跟“噔噔噔”的朝著兩人走來。
“晚秋,你來啦。”
溫暖總感覺沐晚秋穿著這一身,和她平時的風格有些不搭。
季風也感覺沐晚秋怪怪的,她平時都是很有活力範的妝容,眼下看上去,反而有點憋著勁。
更直白一些,就是顯老。
隻是他絕對不會把這話說出來,不然會被殺的。
順著沐晚秋的目光,季風看到了不遠處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男人瘦高,至少和季風差不多。
留著後世很流行的碎分蓋,臉上掛著的笑容有些憂鬱,看上去是個非常內斂的男人。
和季風這種低調中帶著衝味和邪氣的感覺,完全屬於兩個風格。
“你好,季風先生,我是薑朝陽,沐晚秋的朋友。”
“你好,薑先生,我是季風,她是我女朋友溫暖。”
兩人禮貌性的握了握手,又很快分開。
隨後,薑朝陽還不忘對溫暖點點頭,但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溫暖確實很漂亮,容貌和沐晚秋不分伯仲,身材甚至更勝一籌。
但還是那句話。
薑朝陽見過的太多了,一個不缺錢,有獨立思想的真正富二代,怎麽可能停駐在女人的腳下?
除非那個女人是和他同一個層次的存在,才會有這種可能。
所以,溫暖固然漂亮,卻還不至於讓薑朝陽失態。
容貌隻是附屬品,他很清楚,女孩子不會永遠十八歲,但總會有女孩子十八歲,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對於溫暖的美麗,薑朝陽還是毫不吝嗇的予以讚美:
“墨染星辰水雲間,恰似人間驚鴻客,溫暖小姐真是漂亮,季先生好福氣。”
“嗬,我也這麽認為。”
“今天路上發生了些事情,以至於來晚了,真是抱歉。”薑朝陽很有禮貌的道歉。
在沐晚秋家裏的時候,薑朝陽確實差點沒繃住。
可出來之後,他也沒有把遲到這口鍋甩給沐晚秋。
哪怕他真的是等沐晚秋才遲到,那樣說也會顯得自己很沒禮貌,很沒品。
甩鍋給女人,對他來說實在沒意義。
“沒關係,我們也剛到。”季風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和季風圓了圓場,薑朝陽便帶著幾人上了樓。
走在酒店大廳時,他還不忘和季風閒聊:
“季先生和晚秋是同屆的麽?”
“是啊,剛大一。”
“大一的時候課業很重,還要忙著公司的事情,估計壓力會很大吧?”
季風指了指一旁的溫暖:
“確實很大,還好,有學神幫我,才不至於顧頭不顧尾。”
語氣雖然是開玩笑似的說辭,但卻是實話,溫暖的能力很強,對他的幫助也是最多的。
季風如果沒有遇到溫暖,又不想放棄學業自己管理的話。
那大概率是要請一個,甚至幾個職業經理人才行。
而且公司發展初期,這些外招的職業經理人究竟能不能靠得住,還得兩說。
沒品職業經理人,那可太多了。
所以溫暖對季風的重要性,遠遠比其他人想象中更大。
薑朝陽知道溫暖是指尖的總裁,但不知道是不是花瓶,現在季風這樣誇讚溫暖,薑朝陽也不禁多看了溫暖一眼。
“原來如此,季先生能在前進的道路上找到一個同行者,還真是令人羨慕。”
季風的目光微微停頓。
道路上的同行者?
薑朝陽的說辭倒是有些意思,這隱隱表現了他對自身伴侶的要求吧。
“薑先生叫我季風就行。”
“那好,季風,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朝陽,或者朝陽哥。”
雙方笑著落座,薑朝陽便開始吩咐店員走菜。
客隨主便。
既然是薑朝陽安排好的,季風也沒有對菜肴多過問的意思,能讓溫小暖吃飽就行。
至於薑朝陽的目的,他現在還不是很清楚。
總之對方十分友善,他也沒必要多想,靜觀其變就好。
“季風你喝酒嗎?”
“喝一點也行。”
“酒的品類有什麽要求嗎?紅酒,白酒,或者威士忌之類的都可以。”
“朝陽哥選吧,我都無所謂的。”
“那我們喝點威士忌吧,雖然這玩意喝起來像馬尿,但我在國外喝這個最多,而且我總喝便宜的,已經習慣了,不介意吧?”
薑朝陽隨意調侃著自己,季風也是笑著應允:
“朝陽哥可別這麽說,我平日也就喝點啤酒,白酒的話也就是便宜貨,沒什麽要求。”
“那我門兒清,其實我愛吃蒼蠅館子的,倍爽兒,隻是怕請你們吃那個沒禮貌,所以才換了這樣一家。”
薑朝陽大部分時候普通話都很標準,隻是偶爾會冒出一兩句兒話音,凸顯了他帝都人的身份。
他確實有幾分憂鬱氣質,但接觸起來很接地氣。
雖然有不少人調侃帝都人都是天龍人,但根據季風的經驗來說,帝都人接觸起來還好,並不難相處。
上了菜,拿了瓶400多的酒。
對於這種檔次的飯店來說,這酒確實很爛了。
兩男兩女開始邊吃邊聊起來。
他們聊到了學校,過去兒時的一些經曆,沐晚秋和他之間的玩鬨。
聊了很多,卻始終沒有回到季風猜測的話題。
生意上。
一直到酒過三巡,飯也吃的差不多了。
沐晚秋見兩人話題逐漸變少,便主動起身,對著溫暖伸出了手:
“溫暖,走,出去透透氣。”
溫暖知道沐晚秋的意思,但她還是和季風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微微點頭:
“好。”
見兩女離開,酒意上頭的薑朝陽才拿起那瓶400多塊錢的威士忌,感慨起來:
“哈,季風,你是不知道啊,以前我單混的時候,哪舍得喝這麽貴的玩意。
現在請你吃飯喝這個,反而顯得自己小氣了。”
季風聞言有些奇怪,喝不起?單混的時候?
“我聽沐晚秋說,朝陽哥家境應該很優渥吧?怎麽這麽說?”
薑朝陽擺弄著酒瓶,突然從靠著的椅子上站起身。
“走,上樓說,順便吹吹風,醒醒酒。”
季風也是見過世麵的人,這種時候當然不會怯場。
拎著酒瓶,直接點頭跟上:
“好。”
這裏已經是酒店頂樓,這一層是露華酒店最高規格的房間,包含了樓頂的觀景平台。
順著環形樓梯上去,薑朝陽坐在了帆布單人沙發上。
讓自己進入一個比較放鬆的狀態。
“嗨,耿直的富二代,你知道吧,就是腦子一熱想出去闖,想要證明自己能力的那種。
不靠家庭父母,隻靠著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
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就想喝酒,天天喝,天天喝,不過那時候我都喝4刀的。
這種400多rmb的,那時候怕是得50刀,我根本就喝不起。”
季風聽到這裏,腦子有些發懵。
他以前一直覺得,隻有傻逼才會不動用自己家裏的資源去發展,沒想到薑朝陽居然乾過這樣的傻逼事。
“朝陽哥牛啊,單混。”
“腦子不好的人是這樣的,後來我發現,自己所謂的打拚、事業,還不如家裏隨便摳搜的三瓜兩棗,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回家。
而且回家之後才發現,我的主要話事還被我弟接了,隻能轉去做投資人,你說蠢不蠢。”
季風微微蹙眉,雖然有借著酒意說心裏話的意思,
但薑朝陽說的這事,可不算小事了。
對於富家子弟的權利權益分配,他是有了解的,長子承家,次子風險,算是隱形的規矩。
聽薑朝陽的意思,他是長子,卻是弟弟承家。
意思就是他出去闖蕩,把自己的家族權益都給作沒了?
雖說有能力的人,到哪都能吃的開,是金子總會發光。
可家裏的金屋不能繼承,還是挺令人唏噓的。
略微思索,季風才緩緩開口:
“我猜,朝陽哥的家裏不太喜歡冒險,你這種想要衝,闖,具備冒險精神的子嗣,不太符合他們繼承家業的要求。”
薑朝陽抬眸凝視季風許久,突然笑了起來:
“真不愧是指尖未來的老板,這話說的,屬於透過現象看本質了。”
“大家族為了避免風險,不爭不搶,選擇穩妥一些的繼承人也沒什麽問題。”
“是啊,所以我也不爭不搶,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就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想投的投資,也樂得自在。”
季風微微眯眼,薑朝陽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不甘。
畢竟是一個為了證明自身能力,敢出去單乾的富二代。
而且他也算小有所成。
不過回帝都老家,發現自己家被偷了,也著實難頂。
這樣的性格被家族放棄,是不可能甘心的。
所以他今天來找自己吃飯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他拿到了薑家屬於自己的一份,並不是家族投資,而是私人投資,這點和沐晚秋倒是異曲同工。
私人投資有什麽樣的好處?
那好處就太多了。
因為私人的意誌,不會被家族裹挾,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
能夠在這種時候找到自己。
薑朝陽的眼光,倒是不錯……
季風端起酒杯,走到房間露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魔都。
鬨市區的地麵依然車水馬龍,隻是天卻陰沉沉的。
他輕輕抿了一口酒,卻沒有再去接薑朝陽的話,平靜的表情,讓人看不清心思。
薑朝陽也同樣端起了酒杯,走到了季風的身旁:
“天好像要下雨了。”
季風抬起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是啊,天要下雨了。”
剛說完,落地窗便印上了些許水珠,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當水珠和水珠碰在一起時,就會變成水滴,順著玻璃向下滑落。
季風的目光逐漸從上至下:
“一下雨,城市就朦朦朧朧的,雨下的多了,地麵就成了鏡子的碎片。”
薑朝陽笑了笑,此時的笑容,終於帶上了一些真正世家子弟的驕傲:
“但也隻是碎片,普通人無法在雨中看清這個城市,無論是向上看,還是向下看。
想要看清這個城市,唯有站到高處,才行。”
季風點了點頭,這話他認可,所以……
“朝陽哥還是想證明自己嗎?向你的家族?”
薑朝陽突然推開了玻璃門,徑直朝著雨中走去:
“季風,其實比起證明自己,我是更想罵人的,很臟的那種,隻是我的教養始終讓我沒法真的罵出來。”
季風啞然失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雨中飲酒挺傻逼,但畢竟對方有可能成為他的第二個投資人,所以他也不介意傻逼一些,多聊聊:
“確實,把臟話說出來,心就乾淨了。”
薑朝陽一愣:
“那要是沒罵呢?”
季風朝他舉起酒杯,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有些陰險,也有些狠辣:
“臟話如果咽下去,心就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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