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軒宇看著小丫頭,英俊得猶如漫畫少年般的臉龐露出淺淺一笑:還好,我本來起床就早,沒影響我。
噢,那就好。
阿姨,既然您來了,那薩拉就交給您,我出去跑步了。
哦哦,好的,你去吧。
一米八幾的英俊少年,上樓換了運動服,很快下來,禮貌地跟她們母女倆點了點頭,矯健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門口。
貝蒂蹲下身,拉著女兒虛虛抱在懷裡,寶貝很喜歡這個大哥哥
薩拉搖搖頭,好像知道媽媽的意思,倒有些害羞,我最喜歡媽媽,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貝蒂摸了摸女兒的臉,心頭酸澀。
媽媽,你的事情是不是辦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跟你回家了
女兒忽然而來的一問,讓貝蒂一愣,給她整理額前碎發的手也跟著僵了僵。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說不是,女兒肯定接受不了。
小女孩眨著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媽媽的事情還沒辦完,不過這會兒也不會跟寶貝分開。我們一起去醫院,看望那位奶奶,你還記得嗎奶奶……
薩拉點頭:記得。
嗯,奶奶就是爸爸的媽媽。你還記得那個爸爸嗎
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爸爸
嗯。貝蒂輕輕攬著女兒,定了定神,溫柔地說,寶貝,以後……你隻有一個爸爸,就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爸爸。不過,他的腿會好起來的,不是一直坐在輪椅上。
薩拉不解,懵懂地問:那安東尼呢
安東尼……貝蒂笑了笑,他可能要去做其它小朋友的爸爸了。
既然安東尼喜歡女人,那以後應該還是會正常結婚生子吧所以,他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千語緩緩下樓,聽到母女倆的對話,欣慰地道:你總算想通了。
貝蒂站起身,回頭:也是被逼的,彆無選擇。
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千語皺眉,吃了一驚,眼神盯著她的額頭。
貝蒂撥了撥頭發,擋住頭上的傷,輕描淡寫地說:不小心摔的,沒事。
她這話太假了,千語一下子看穿,是不是昨晚被……
千語,謝謝你。她話沒說完,貝蒂急忙打斷了。
千語頓時明白,她不想在孩子麵前提這些。
我打算帶薩拉去醫院一趟,如果事情能談妥就好,若是不行的話,我還要送薩拉回你這兒……
當著孩子的麵,話都說得隱晦,儘管小丫頭聽不懂中文,可她還是很注意。
但千語能聽懂,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
嗯,她感激地點點頭,拉著女兒,寶貝,跟阿姨拜拜。
千語問:你們不吃了早餐再去
不用了,路上隨便吃點。貝蒂牽著女兒轉身離去。
————
宮北澤昨晚從封家離開之後,沒有回家,又來了醫院。
他已經失去了父親,不想母親再出什麼意外。
一早,他起來打了幾通工作電話,洗漱之後,前往方婷的病房。
不料,在走廊裡撞見熟人。
看著她們母女,宮北澤心情複雜。
但畢竟女兒在場,他心裡再多不滿跟恨意,也還是要努力克製。
不但要克製,還要揚起笑臉扮演慈父的形象。
所以,兩邊碰上,短暫的停留之後,他主動朝著母女倆過去。
薩拉,早啊!他用法語打招呼,朝女兒伸手。
貝蒂低頭看了看女兒,暗暗地,手一推:寶貝,去吧。
薩拉聽話,朝前走了步,由著男人牽住她的小手,懵懂地說:媽媽講,你是爸爸,我隻有一個爸爸了。
這話沒頭沒尾,宮北澤聽得一愣,但很快,字麵意思讓他心頭慰藉。
隻有一個爸爸,就是說那個老外出局了。
對,我是薩拉的爸爸。
爸爸。小姑娘很坦然地就喊出了爸爸,讓宮北澤臉上的神色猝然一僵,顯然被驚喜得呆住了。
在他失去了爸爸的第二天,他遺失在外的親生女兒,終於叫他爸爸了。
寶貝,你叫我什麼能不能……再叫一遍回過神來的宮北澤,整張臉都在顫抖。
薩拉很聽話,馬上又叫道:爸爸。
他大喜過望,拉過女兒,緊緊抱在懷裡。
寶貝,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貝蒂站在一旁,看著父女倆激動相擁的畫麵,鼻頭同樣酸澀難忍。
世事難料。
不久前,她還恨透了這個男人,想著無論如何都不會便宜他,不會讓女兒跟他相認。
這才幾個時日她就主動帶著女兒來認親了。
宮北澤抱著女兒,視線抬起,看向一言不發的女人。
她額頭有傷,臉色憔悴,可昨天離開時明明還好好地。
聯想昨天看到的她跟安東尼的衝突,男人眼眸瞬間一緊,顯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那個男人居然敢家暴她!
憤怒在心底,關心的話就在嘴邊,可他幾經猶豫,沒有開口。
倒是貝蒂,見他盯著自己,她很快調整好情緒,低聲說:我……我帶薩拉過來看看……你母親。
宮北澤斂起眸底萬千情緒,沉默地點點頭。
隨後,他一把抱起女兒,把小姑娘放在自己腿上,語調輕快了些:寶貝,坐在爸爸的輪椅上,是不是很好玩兒
薩拉沒回答,卻扭頭看向媽媽。
貝蒂心領神會,立刻上前推著輪椅扶手:寶貝坐好,抱緊爸爸。
薩拉這才放心,稚嫩的小臉露出笑來。
看著孩子的笑容,兩個大人同時舒了一口氣,如此默契,已是難得。
其實小孩子也是看大人臉色行事的。
之前媽媽對這個爸爸不友好,薩拉自然也保持著距離,防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