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撮香灰跌落之後,就開始評詩,除了最先開始舒弄影與孔染二人的詩作是由那個學者親自過目,其他的都是由他帶來的弟子審核,看到那些被篩下去的詩作被揉為紙團,場下的人都緊張的不行。
連對麵時不時就瞪著舒弄影的張申此刻都不鳥舒弄影,伸著脖子往台上看來看去,活似這樣就能瞄到自己的過了沒似得。
孔染百般無聊,敲了敲桌子,說道:“這下我完全不用擔心那個張家大小姐會看上我了,你猜猜我寫的什麽東西”
舒弄影喝了一口茶,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豔詩。”
孔染瞪大了眼,沒想到舒弄影竟然猜到了,隨後又鼻子一歪,臉別到一邊:“真是沒勁……”
舒弄影:“……”
他之所以能猜中,不過是因為他原本也打算寫豔詩罷了。
他們都是衝著錢來的,而不是衝著那個張家大小姐張免兒來的。所以,其餘的人不敢寫豔詩,但是他們卻可以,還得掙著寫。
這樣自然不能贏了這場比賽,張家的人也不會讓他們當上自家的上門女婿。
舒弄影放下了茶杯,不過,他寫的,卻並不是豔詩。
一聲鑼鼓鏗聲想起,審核結束。
台上的人開始念過了第一審核的人名字:“孔染,李衛……”
孔染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
舒弄影將袖子擋在嘴前,看似在喝茶,其實嘴角卻帶七分笑意。
審核的人念完,沒有舒弄影的名字,孔染則是瞪大了眼,一直叨著,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
舒弄影站起身來:“既然無我,我就先回去了,封兒還在屋裏等我呢。”
孔染也跟著起身,然後擋在舒弄影麵前,不可置信:“這到底怎麽回事,我寫的可是赤裸裸的豔詩,這張家還讓我過,那老頭有病不成?還有你,是不是知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沒提前告訴我一聲?”
“這位公子此話何意?”身邊突然想起了一聲清麗的女聲。
剛才在台上領舞的女子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在了他們旁邊。
孔染被打斷了話,看了過去:“你是?”
那女子蒙著臉,盈盈作了一禮:“小女子張免兒,見過兩位公子。”
一句溫溫柔柔的話,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張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剛才觀舞事,很多人都為之顛倒,但苦於要參加招親,才不敢表達傾慕,如今得知此女就是張免兒,欣喜若狂的不在少數。
“你,你就是張免兒?!”孔染驚訝到,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為什麽過了這次審核。
這張家,是挖了一個坑讓大家跳啊。
看到這場舞,全部的人都以為是讓在場的表明立場,出了張家大小姐,其餘美色皆不沾,所以不少人都在詩裏麵貶低這個舞,以此來高捧張家的大小姐。
可誰又知道,這場舞,竟然就是張家大小姐張免兒親自上陣!!
這樣一來,寫著豔詩的人反倒是成了識貨的人。
孔染哭笑不得。
舒弄影也微微頷首算是還禮,並未多說的要離開,畢竟他沒有過審核,這張免兒出現在這,多半是為了孔染。
但沒想到,他才剛踏出去幾步,那張免兒就攔住了他:“公子,且慢。”
這下,全場的男性,都瞪著舒弄影了。
剛才因為過了審核,極為沾沾自喜的張申看見把自己揍成豬頭的人竟然被張家大小姐攔住,頓時不知道是何心情了。
孔染也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來找他的。
“在下並未過審核所以先行一步,不知小姐攔著我還有何事?”舒弄影淡淡的看了一眼張免兒。
張免兒勾人的眼神拿舒弄影稍瞪,那似嬌似蹭的感覺,讓在場的其他男子心裏一癢。
隻見她手裏拿出一張宣紙,張開說道:“鹿公子為何不儘全力,如此敷衍一作,是看不起小女子了?”
舒弄影一看,正是他剛才所作的一首詩。
詩詞極為平庸,大意就是那舞太過豔俗,奢侈,極為不該之意,頗有一種窮酸味,沒入圍也是應該的。
沒錯,他是猜到了台上的人是張免兒,所以才把一開始打算寫豔詩的想法給去了,換成了這首上不得台麵的詩詞。
不過,他自然是不會承認。
舒弄影對著張免兒道:“張小姐高估在下了,這的確是在下的真實水平,並未藏拙。大丈夫贏得起輸得起,還望張小姐給在下讓一條路罷。”
張免兒眉頭稍調,沒有惱舒弄影不給她麵子,而是一聲銀鈴般的笑聲施施然的給舒弄影讓了路:“好一個大丈夫贏得起輸得起。”
舒弄影笑了笑,拂袖離開,就要到院門時,後麵又傳來了張免兒清麗的聲音:“鹿公子,小女子有觀你的禦馬之賽,公子的馬術,小女子無比傾配。”
舒弄影背過身後,笑容就消失了,聽著這句話,也不過身形一頓,隨後就消失在了後院。
詩會鬨了這一出,依舊要繼續下去。
其餘的人看張免兒都在,都摩拳擦掌要儘全力表現,把剛才引起張小姐注意的那個什麽鹿公子給比下去。
但誰知,那鹿公子一走,張免兒就招來了自己的女婢:“我累了,扶我下去休息。”
看都沒看其餘人一眼,讓他們的算盤全部都打碎了。
孔染看著張免兒一步一妖嬈的離開,若有所思,這個女的,完全在給舒弄影樹敵啊……
……
舒弄影回房之後,發現秦封並不在房裏。
他隻當秦封沒想好,出去散心了,索性就坐在了椅子上,等秦封回來。
舒弄影趁著空蕩,倒是思索起那個張免兒起來。
十分的不對勁。
他來烏寒城後,表現的一直都很低調,實在沒理由能引起人的注意。
那首詩,明眼人確實能看出不對勁出來,他的詩詞字畫,皆是由係統慢慢提升的,詩可以藏,但字就難藏。
他的一手字如今已是大家之作,那怕是剛才寥寥幾筆,隻要有些學問的人,都能瞧見倪端。
一個寫的一手好字的人,詩怎麽可能寫的如此平庸?如此確實說不通。
但,這點不妥,不可能就引起那個張免兒的注意了,更別提由她親自出來責難他。
除非……
她是故意的……
舒弄影摸著那塊黑色的暖玉,上麵的白色狐狸極為靈動的在玉中扭動一下。
帶著一個狐狸目標太大,所以最近舒弄影就讓狐狸回到了玉中。顯然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如今,已經有人盯上他們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已經不止一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