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馬不樂意，拉下臉子就要大聲叫嚷，觸及到溫音如寒冰般的目光，咽下嘴裏罵罵咧咧的詞，眼神閃爍不再說話。

“糖來了!”

門簾掀開，張瑤捧著鐵皮餅乾盒跑來。

溫音如接過，扒開糖趕緊塞進產婦嘴裏。

糖分得到補充，女人悠然轉醒，神情焦急地握住溫音如手指，沙啞說道。

“求求你，救我…”

說完，又是淒慘嚎叫一聲。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溫音如回握女人，語氣沉重。

她繼續摸找胎兒位置，突然，眼睛一亮。

“你是難產，正常產婦是頭先出來，而你的是臀部先出。”

對上產婦絕望的視線，繼續說道。

“接下來，我要用手法幫你逆轉胎位，會有些疼，你忍忍。”

溫音如又喂幾顆糖，肚皮被肚裏的孩子頂起一個鼓包，看來孩子開始缺氧了。

她不再說話，抓緊時間逆轉胎位。

產婦咬緊抹布，嘴裏的痛呼儘數壓下。

在溫音如的手法下，胎位終於逆了過來。

“好疼....疼死我了.....\"

女人支起的雙腿疼的顫抖，血絲混雜著羊水湧出，沒一會兒身下的被褥就被打濕。

“控製呼吸，我讓你用力就用力。”

“相信我。”

溫音如在熱水裏洗了把手，掰開雙腿檢查開了幾指。

渾濁的分泌物沾滿雙手，刺鼻的腥味湧入鼻尖。

潔癖拋在腦後，眼下隻有性命才值得她關注。

張瑤覺得，此時此刻的溫音如，仿佛有一層耀眼的橘光披在身上。

“用力！”有節奏的宮縮襲來。

產婦咬下牙關，在溫音如鼓勵的眼神下，隨著口令呼吸，用力。

“呃，啊！！”

汗水流進眼裏，她雙手成拳，握住被單。

“哇哇哇!哇哇哇!”

隨著幼兒響亮的哭聲，另一位寶寶也降生了。

聽著此起彼伏的哭聲，溫音如那硬如鐵壁的心，像是被鐵錘狠狠地敲擊下去。

軟的一塌糊塗。

“是龍鳳胎。”溫音如擦乾胎兒的羊水，用料子包起來，“先出來的是哥哥。”

她把孩子放在產婦懷裏，讓她看的清楚。

原本嚎哭不停的嬰兒突然止住哭聲，砸吧著嘴靠近媽媽。

龍鳳胎中的妹妹，伸出小小軟軟的手指，握住媽媽指間。

像是安慰，安慰媽媽的付出和生產之痛。

溫音如慢慢地把女人嘴角的發絲拿下，明亮的眼眸微垂，柔聲說道。

“辛苦了，偉大的媽媽。”

女人眼底蓄滿淚水，“溫知青，從今以後你就是俺們娘幾個的救命恩人！”

“有你接生是孩子的福氣，這名字必須你起。

溫音如對上女人不容拒絕的目光，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下，輕聲一句。

“妹妹叫長樂，願她吉祥安樂。\"

“哥哥叫福滿，願他福澤多康。”

似乎是表示對名字的滿意，兩個小奶娃掙開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著救命恩人呲牙一樂。

模樣可愛極了，像年畫裏的福娃娃。

屋內歡聲笑語一片，除了剛才被溫音如罵過的孩子奶奶，陽光洋洋灑灑鋪滿小院。

溫音如朝著窗外方向看去，似乎在人群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