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房間裏裴寂的聲音愈演愈烈,隨著醫護人員的安撫聲傳來還有幾聲沉悶的喘息聲。
“不要,我不要你碰!”
“我要我老婆,我要囡囡……”
蘇野急得快要跳牆了,也不顧還在外麵,拉著溫音如的手就讓往裏麵衝。
要不是裴玨飛和蘇行天兩位父親想得多,皺著眉阻攔他的動作,恐怕現在早就闖進去了。
蘇父道:“小野,這是在外麵,注意點影響。”
他們已經回到了首都,就意味著無時無刻都有人在注意、監督,兩位父親都是上麵出來的領導,身後想看他們下馬的人多如牛毛。
在這種小事上麵,決不能栽跟頭。
“爸!裴哥都燒成這樣了,你聽沒聽見啊!?”
蘇野懶得在外麵裝人,一想到裴寂在裏麵流血呢,他就控製不住脾氣。
“快讓嫂子就去吧,裴哥不讓醫生們脫衣服,不脫衣服那傷口根本就縫合不了,傷口縫合不了那不就感染了嗎?”
蘇行天看了眼自家兒子亂成雞窩的腦袋,和身上暗沉的大片血漬,他眼眶紅紅,望著父親,像隻嗚咽的小獸。
他歎了口氣,擺擺手對身後一直跟著的司機道:“小劉,你去把院長叫下來。”
“剩下的人,你們負責守著這塊,要是看到鬼鬼祟祟的人,直接帶走。”
裴玨飛從來到醫院,到現在一直沒說話。
高大的身軀靠在牆上,往日在談判桌上風華正茂的男人,此時卻垂下頭顱,萎靡不振。
那雙與裴寂十分相似的眼睛,靜靜盯著前方的急診大門。
聽著兒子細弱的喘息聲與掙紮聲,心裏那塊堅硬的地方,都被刀子割的血肉模糊了。
他啞著聲音,從嗓子裏擠出話來:“丫頭,你要是害怕,就捂著眼睛進去。”
溫音如不害怕,隻是因為顛簸臉上才沒有血色。
她點點頭,也沒解釋,推開大門快步進去,裏麵的人都已經提前被蘇野打好招呼了,見有人進來,並沒想象中的嚴厲。
站在病床旁戴口罩的男人滿頭汗水,餘光看到個極為漂亮的女生進來,手上的剪子一頓,剛才還掙紮的男人,竟然卸了力氣。
四肢老老實實地放在床上,凶神惡煞的表情也變得柔和,看模樣乖巧極了。
這女生,也許就是他嘴裏叫的囡囡了吧。
醫生沒回頭,淡淡道:“你是他老婆?”他手上迅速,飛快把男人的衣服拽上去,露出血淋淋的傷口,低頭縫合起來。
先前趁著他暈過去時打了麻藥,不然又要折騰好一會兒!
裴寂垂下手臂,委屈的眸子朝著站在門口的女人看去,見她不過來,嗓子裏哽咽一聲,大有要哭的趨勢。
“囡囡……我不乾淨了,你別不要我。”
老天爺,裴寂這是燒成什麽樣了?怎麽給燒的都說上胡話了?
溫音如滿頭黑線,趕緊上去把他那下彎的嘴捂上,試圖用物理把男人的情緒堵回去。
“唔……”
裴寂眨巴著委屈的大眼睛,濃墨色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
心裏虛弱地想,老婆好漂亮啊,就連睫毛都長長的,身上也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