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與子同仇(1 / 2)

食仙主 鸚鵡咬舌 2393 字 5小時前






“李少掌。

當【流風】死去的時候,這封信就會寄發給你。

那時我因【玉虎】的背叛而死,我們談論過的一切事情就落實為真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博望的那一夜我們為什麽會猝不及防、我們的行止為什麽會那樣輕易地操於人手.我也一樣。

他給了很多似是而非的理由,但我一樣也不信服。

我所堅信的隻有一個可能——歡死樓確實一直在得到少隴官場的支撐,十年、或者二十年,而這個人從來沒有被找到,甚至不曾被懷疑。

很抱歉,在博望城的當麵、在前麵幾封信中你不斷努力地想要說服我相信這一點,我每一次都無視了你。

如今又已身在他構築的大圓裏,如果他是少隴最風頭無量的新貴,那麽他就是背後最龐然的靠山,智計、猜測、博弈.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

係羽書就在她的包裏,她知道他前些天經曆了什麽,現在又有多麽榮耀她絕不會把自己身上的重擔透露給他。

他們當然可以是誰教給了誰但能夠背叛主人的劍,必須正是由瞿燭本人煉製。

現在不是海誓山盟的時候了,互相坦誠的承諾已經中止。

裴液走在前往仙人台的寂涼長街上,安靜想著。

那是崆峒深山,明劍主和蓮心閣被困於【山中甲子】,歡死樓就要推進他們二十年的圖謀,這裏是徹頭徹尾的魔窟,崆峒祖師和歡死戲主,早就苟合一處。

魂鳥的信筒有被提前啟封的痕跡,幾天後的案卷裏仙人台一定會寫,是歡死樓截獲了魂鳥密信,借著泄露的信息設計了對裴液的伏殺。

但我們一同殺了【孫】【劉】兩張戲麵,就那樣拿下了金玉齋,到我寫信的時候,仙人台已經從那裏溯到了至少七條歡死樓的分支。

隋大人那天說得很對,很多事沒有正邪,隻是不同人們之間利益的衝突。當時若沒有衝動,紀長雲也許就會和他們並肩搏殺歡死樓;瞿燭天生劍賦若好些,自己和他也許就真是最密切的同道。

“第三次的試探,我用這條命和我的劍來做。

這本來是不需證明的荒謬,我認識了他近二十年,整個少隴府衙都認識了他近二十年,已習慣了他的存在。

而除去魂鳥的話,這個消息隻有我和隋再華知道。

可自己當時也回答了.“我不在其中。”

現在我身處崆峒已看出他們人手之拮據——【孫】【劉】兩麵若在,裴液幾乎不可能把證據擺到蓮心閣麵前。

【流風】完全可以不被崆峒山陣阻攔,但我卸下了它關鍵的配飾,令它被山陣捕獲。

因為那是沒有道理的事情——如果他不打算暴露,那麽兩位摶身就沒必要來送死。

“接下來,你可能會過得很艱難,很痛苦,還可能會死在這場漩渦裏,誰也不能保證任何事情。”老人那時看著他輕聲道,“但如果贏了我們就徹底贏了。”

少女一直分得很清。

所有人都知道,歡死樓之案已經結束,在這種時候,伱拿什麽指控一位位高權重、毫無瑕疵的新任都督呢?一張嘴嗎?

誰肯支持他呢?如果這位都督有問題,那麽這二十年裏,整個少隴府衙都脫不開關係。

當然,還有仙人台。他可以和章台主認真傾談,也可以寫信給明姑娘,這都是更合理的辦法。

揭露出來,能贏、亦或不能贏,他不想再那樣把判定的權力交予人手了。

所以我想,隋再華一定不站在歡死樓那邊。

他不是那種深居簡出的身份,他是一個集點,這種人一旦真被替換,身邊就全是分明的斷裂聲。

原來在那時,那位老人就已經身處絕境。

這真是一封分外長的信,清晰,冷靜,細致,在那個把自己獨留在山間的清晨,無洞沒有一絲遺漏地把一切交付了幾百裏外的少女,因為他早在許多封來信中見過她卓異的洞察和冷靜的仇恨。

裴液看完最後一段,緩緩合上信件,重新裝回了少女的小包中。

他偵破了這個案子,儘管沒有人為他執行這個結果。

但【西庭心】隻有一枚。

瞿燭沒有那麽罪大惡極,他一生所做的事情,不過就是“反抗”。

因為我不能在任何地方留下我想法的痕跡。

就是這個想法令我怔住。

所以我得去完成這次判定,如果【流風】真的死去,那麽這封信就會遞到你的手上:李少掌,瞿燭和隋再華,一直就是徹徹底底的同一個人。

包括仙人台。

四周隻有蒼靜的風林緩浪,他安靜地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重新低下眸子,冷涼的晨曦正灑上手背,他提筆沉默寫到:

“我叫它真相。”

如果再來一次,也許他不會勸說捉月樓的楊顏。

所以她顯得很輕鬆愉快,為了掩飾這一點,把分離的傷意也一並掩飾了過去。

所以我無法從少隴府中的一切找出他所以不為“他”的證據,因為“隋再華”的一切,都已經埋葬在博望城了。

幾百名戲鬼的性命、侵染數州的觸手都不夠格,他幾乎不可能被收買,唯一有可能打動他的,恐怕隻有【西庭心】。

隻因她現在背負著更沉重的事情。

裴液不知道她打算怎麽做,也許她聯係了天山,打算拿到證據後提請仙人台;也許她會在府城繼續展開調查,哪怕對方是真正是一手遮天.總之她一直那樣堅韌。

崆峒山崖上的那個清晨並非沒有價值,當他拚儘全力、終於暴怒地把斬心琉璃釘進那襲黑袍的胸膛時,他已經為他示範了一次如何以弱勝強。

他是府衙的少卿和長史,每日都處理無數的政務,許多都涉及數台、乃至連跨四五年。

但如果瞿燭真的要看這封密信,信筒上絕不會遺留任何痕跡,甚至你不會察覺魂鳥曾被截留過。

反正,她絕不肯向他透露一點跡象。

那麽我們又有太多疑竇了——隋再華是府衙最頂層的幾位重臣之一,瞿燭在歡死樓亦是一人之下,他們是如何脫離各自的所屬,如此堅定地站在了一起?

他們何以能如此配合精妙、信任無間,如果瞿燭想要獨掌【西庭心】,那麽隋再華想要什麽?

一位前途如此光明的台卿,歡死樓、瞿燭還能給他什麽呢?

聽起來有些重任在肩.不過獨越昆侖,一直就是鶴檢的使命。”

因為這件事就應該終結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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