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與子同仇(2 / 2)

食仙主 鸚鵡咬舌 2393 字 7小時前






如果他們兩個都想要西庭心,那麽就不可能這般彼此信任。

裴液給我細細講過兩遍瞿燭的生平。

第一個方向是‘奪魂珠’的起源。

裴液開門看見這張麵容時整個人如被凍結,心臟一下子被什麽攥緊。他還記得分離時她的處境,那令他幾乎沒辦法露出哪怕一個勉強的笑。

他比所有人都走得更遠,當他發現這一切之時,身邊已經沒有同伴。

現在崆峒也沒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幫助,我必須得想辦法把它固定下來。

於是我恍然意識到,隋再華當然可以和歡死樓背道而馳,因為和他有聯係的人,實為瞿燭。

“.

別過了,李少掌。我知道這是一次賭博,可能會贏,但也更可能會輸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的第二次試探是送去崆峒的魂鳥。

但這也同時讓我陷入了困境,因為這代表我對那個牆對麵敵人的描摹完全出了差錯。

這個人,絕對不會甘在歡死樓之下。

但是他並不熟識這位台主,也許章蕭燭同樣有所參與,而門派和朝廷的關係正如此敏感,雲琅山究竟可不可以介入朝廷,推翻一位實權都督?瞿燭也許已經為這種揭露做了準備,他會猝不及防嗎?他向李縹青發了劍函,那或者就是試探,而且少女的入城他很可能已經預知,如果想要發難,也許應該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但他其實懶得想那麽多了。

當我心中種下懷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個沒有麵目的敵人站在牆的那頭了。

【玉虎】二十年前成於東海劍爐和養意樓之手,但【牽絲】器紋不來自他們任何一方,而是由器署監提供,這柄劍鑄成後的歸屬也正是府衙。

裴液此時才看清那雙安靜的灰眸。

所以這是荒謬的臆想。

他沒有辦法力挽狂瀾,也實在無法掌控這樣龐大的案件;他當然也不能告訴裴液,因為那人比他更早注意到這位少年,讓他在那人的掌控中隨波逐流,比將其拉到自己身邊更有生機。

我在金玉齋的湖底做了第一次試探,那次的目標是歡死樓的兩名摶身,如果我死了,【流風】就會把結果帶出去。

他也確實覆滅了歡死樓,並不是說不過去。

裴液聽著玉劍台下狂熱的歡嘯,能夠在幾十萬人麵前以劍揚名,一定是那個山城少年夢寐以求的事。

但我忽然有一個更荒謬的臆想。因為如果一種可能真的可以解釋所有的事情,那麽無論多麽荒謬,它都有可能是——

她理應是一樣的狀態的,現在已不是受挫後還安慰好自己再露出笑臉的時候了,他們真正分開,無論多少次夢回,思念隻能壓抑,壓抑隻會導致痛苦。

——他已經三次輸給他了。

可是,她能有什麽辦法呢?翠羽在少隴既沒有經營也沒有靠山,誰認得她翠羽掌門的名號?

這種替換不是在後來的某時某刻發生,而是當他第一次進入少隴府衙、和我們每個人見麵時,裏麵就完全是另一個靈魂。

在崆峒那個秋日的淩晨,樹斷石亂的慘烈戰場中,一切都已安靜,一切都已離去。殘衣染血的老人一個人坐在樹下碎岩之上,灰發散亂,衣上的舊血正一點點落定為斑駁。

她在推開自己的門前,一定調整了很久情緒和神態。

因為如果那就是真相,那我們所有人都離它太過遙遠。隻有我僥幸和它牽起了一條隱約朦朧的線,這條線沒有任何的支撐,完全憑我的思維的攀上去,現在我在流血,有些機能正在遲鈍.也許某刻一個恍惚,我就再也沒法把它連起來了。

除了李縹青。

若隋大人已經被暗殺了,現在是戲鬼易容假扮,倒更說得通些。

這幾乎令我從他身上挪開了目光。

我早意識到它存在於腦海的角落裏,但從來沒去觸及它,因為隋再華就在我麵前,二十年前我們在府衙初見相識,三天前我們在金玉湖底並肩死戰這兩個身影絕絕對對是同一個人。

他們那樣分開,本不該是如此若無其事的見麵。

我知道,這是個不負責任的、會令調查之人萬劫不複的結論。

反抗埋星塚的圈養,反抗歡死樓的控製,反抗天公的判定.直到現在,正如他和自己所說,“我想看看,是什麽在掌控這個世界”。

裴液還記得和無洞分別的最後一幕,他說他要賭一把,不能再幫他了。

他拔出玉虎,挺劍走了進去。

不過又是拚儘努力和性命。

少女在煙雲繚繞中安和地睡著,眉眼間的疲憊終於無處掩飾,這裏是泰山醫樓溫暖舒適的頂閣,裴液坐在榻邊,垂眸看著這濕皺後的、沾染著零星血跡的熟悉筆跡。

是的他相信他。

現在,我請你為這一結論尋找證據。

他當然做到了,沒有死在昆侖之下,也沒有輸給瞿燭,“用自己的屍體來破案,是每個鶴檢都掌握的能力。”

在二十年前他就認識了他,三天前他們還在金玉湖底並肩而戰,幾天來他們一直朝夕相處.隔牆而立。

我查了案卷,器署監沒有記錄這次是派了誰去接洽兩方宗師,但這次鑄劍結束後的一個月,隋再華升任了器署少監。

相信他的強大、麵對他的強大。在這樣大廈將傾、舉目皆敵的境地裏,老人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拚命賭上一把。

少女帶著重傷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大城,所見隻有沸騰的歡呼,他們在喧囂、慶祝,而那個名字位高權重、如日中天,係羽書上都是他的功績。

他聽著前方閣子中的掌聲,那裏歡洽融融,一切都已為自己準備好。

他們是抱著必殺的信心來伏殺我的,那兩張戲麵出現在金玉齋湖底,絕不是為了死在我們手裏。

於是那天晚上,裴液真的在藏經樓受到了瞿燭的伏殺。

何況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證據了。

我們看不見彼此,也絕不會告訴對方戰爭已經開始,但又相信對方一定已經意識到。

或者.直說吧,李少掌.”

比起用【少羽監】扳倒【大羽監】。

也許他更習慣用六生殺死一位謁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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