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謝澤滿頭霧水地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5點57分,這個時間應該出去晨跑了,當然也可以再睡一個鐘頭。他撫了撫胸口,不禁回味起剛才夢中狐狸美妙的觸感——像是觸摸到了一片雲。手感實在是太好了,他很想很想再摸一下。

懷著一絲重見夢中人的希冀,謝澤選擇閉上眼睛,讓自己強行入睡。意識漸漸昏沉間,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把他吵醒。他煩躁地把手機靜音扔到一邊,過了一會,又起身把手機關機——也沒顧得上看看是誰來的電話。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了。謝澤煩躁地起身,果然,那一絲睡意很快就消失了。連同夢中殘存的一點記憶一起,也像人世間的最後一縷春風、春天的最後一枝桃花一樣,拂麵過後,就又風流雲散了。任他怎麼想留也留不住,僅餘最後一絲溫柔餘韻,讓人心中充滿無限悵惘。

到最後,他完全清醒了,忘記了夢中的所思所見,除了那一雙澄淨溫柔的淺金色眼眸——總覺得以前好像在哪見過。

他歎了一口氣,起身揉了揉頭發,推開了洗手間的門。謝澤的視線從鏡中那睡得亂糟糟的頭發,一點一點挪到那張臉上,開始審視起自己平時都不太在意的長相來。鏡中青年即使滿臉疲憊,也能一眼就看出他超出常人的好相貌。

謝澤的五官形狀優美,像是被造物用標準審美的模板捏過一般。他眉眼的輪廓略顯鋒厲冷然,襯得本人有些不好接近,但那雙潤澤沉靜的雙眼,又為他增添了不少溫潤灑脫之感。可能因為骨相生得好,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公認的無死角帥哥,哪怕被偷拍,都從沒變形過。謝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點點頭,總結了一句:“的確是帥的”。

26歲的單身男青年,長相超一流,有車有房,工作也體麵穩定。按照同齡人的鄙視鏈來看,謝澤無論是交朋友還是尋找配偶,都有很優越的選擇空間。他是有資本可以肆無忌憚地挑挑揀揀、甚至遊戲人間的。可謝澤無論是觀彆人,還是觀自己,內心從來沒有過一絲優越感,甚至,他連參與感都沒有。

對他表達過傾慕的人有很多,其中不乏一些自身社會地位和外貌條件都還算優秀的人。可這些才子美人,就像路過的美景一樣,謝澤很樂意以旁觀者的角度駐足欣賞一番,但從未想過和誰有什麼更深的交集。

不如說謝澤對這世間,從來都沒什麼真實感。父母健在,可對他親情淡薄。很小的時候還好,雖然對兒時的記憶模糊了,但他覺得自己那時候應該和同齡人是一樣的,都有平凡家庭的瑣碎點滴和喜怒哀樂。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爸媽就變了,從前會對他噓寒問暖埋怨親昵,突然變得不愛搭理他了,就……就像是從活生生的人,突然變成了他人生中兩個例行公事的npc,對他隻剩必要的寒暄問候,給他交學費,提供吃穿,但不再提供任何情感交流。謝澤驚訝地發現,自己考試得正數第一和倒數第一的時候,父母的表情都沒有差彆。

謝澤感到害怕,他開始痛苦崩潰,大哭大鬨地質問,父母隻是告訴他“你長大了,應該獨立起來,我們不會陪你一輩子”。他每次鬨起來,父母都會冷靜無言地看著他,一直等他鬨完,再默默收拾屋子喊他吃飯。人還是那兩個人,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變了,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他想過是不是父母事業上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感情破裂了,可……都沒有,他們很正常,好像不正常的隻有自己。

十八歲之後,謝澤就離開了那個被稱為家的地方,他內心渴望過,渴望父母能挽留他,能對他表露出一點感情,哪怕是壞的、埋怨的、痛恨的……都可以。但是他們沒有,他們仿佛甩下了累贅,除了過年以外,父母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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