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且說這日賈琮正在練字中浪費童年,忽聞門外傳來一聲天籟:“紅.袖,三爺可在屋裏?”歡喜得將手中的毛筆一撂便跳下椅子,喊道:“在呢,是誰?”

隻見昭兒笑嘻嘻進來行了個禮:“三爺,我們爺讓你趕緊換衣裳,馮大爺家請。”

賈琮登時沉下臉來,磨了磨牙:“好快,快得爺都不曾預備好。”隨即他立著想了會子,便灰了心,嘟囔道,“壓根兒不能把他怎樣……”小爺還是聖域雜兵,人家估計已經白銀聖鬥士了。忙換了衣裳,領著藍翔紫光同往二門外頭去,賈璉抱他上馬,一道奔馮府去了。

一徑到了馮家,門口有人笑道,請賈家二位爺直接進去。賈琮眼珠子一轉,記得原著裏頭賈寶玉來的時候,馮紫英是親自來迎接的。何以這回不來了?想是有要緊的客人?

不多時到了裏頭,果然除了馮紫英韓奇還有一位氣宇不凡白袍的公子,馮韓二人正陪著說話兒。

賈琮本來拉著賈璉的手規規矩矩進去,一瞧見馮紫英,立時鼓起包子臉喊:“馮大哥,你坑我!”乃指著他扭頭仰臉望著賈璉道,“二哥哥,幫我修理他!”

賈璉尚未開口,馮紫英先笑問:“何事惹惱了賈三爺?”

“你裝!你接著裝!”賈琮往前走了幾步,立在屋子正中間,憤憤道,“你把123言情送回來是幾個意思?我才不信你不知道老祖宗會惱我。好容易圍著寶玉哥哥轉了幾個月,她才喜歡了我些,又讓你給坑回去了。如今她又不喜歡我了。”

眾人一時啞然。馮紫英張了張嘴,大約沒想到他這麽直截了當,不知說什麽好。

賈璉唯恨不當帶他出來,這小子分明是個棒槌,何嘗伶俐了?尷尬了片刻才說:“寶玉日常在老祖宗屋裏待著,自然討她老人家歡喜些。”

賈琮哼了一聲,大聲道:“才不是!老祖宗喜歡二叔,不喜歡爹!”

“閉嘴!”賈璉瞪了他一眼,“再胡說八道送你回去。”

賈琮嘟起嘴,淚珠子在眼眶裏轉了五六秒鐘,便淌了下來。他恰立在屋子中間光線極好之處,哭得又委屈又可憐。

幾個人麵麵相覷了會子,馮紫英問賈璉:“你會哄小孩子麽?”

賈璉窘得滿麵通紅,搖頭道:“我何嘗會這個?”又抬頭望向韓奇,“韓兄有兒子!”

韓奇擺手道:“我可沒哄過。”

竟是那個白袍公子走過來一把將賈琮抱起來:“琮哥兒,其實史太君心裏頭喜歡你,隻不曾說便是。老人家麽,有時如同小孩子一般、愛麵子罷了,琮哥兒莫與她計較可好?”

賈琮趁勢瞄了瞄他身上,嗯,四爪蟒袍,明黃色的腰帶,不是王爺便是皇子,恐怕還不是東南西北那四個異姓王。既是馮紫英特特使人來請我們哥倆的,想來這位王爺對榮國府或是我們哥倆感興趣。今兒若不好好忽悠,恐怕小爺要被做成表。遂掛著淚鄙視了他一眼,帶著哭腔哼道:“不用哄我,你根本不會哄小孩子,我才不要人哄。”說的幾個人都笑起來。他又接著說,“我才不要她心裏喜歡我,橫豎我也不喜歡她。隻是她若裝作喜歡我一點點,便沒人敢欺負我了麽。”

屋中數人不禁都將目光投向賈璉而去。賈璉漲紅了臉,怒道:“誰欺負你?”

賈琮摸摸眼淚,撅著嘴不言語了。

倒是那白袍公子唏噓道:“偌大一個公侯府邸,不受寵的小主子遭下人欺辱倒不甚稀奇。隻怕也沒人告訴賈二爺。”

賈璉豈能不想起迎春的?縱然心裏並不稀罕這兩個姨娘養的手足,終歸極是落了麵子。兩下裏湊到一處,麵皮都氣紫了。

馮紫英趕忙將他拉到一旁坐下:“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們府裏家大業大,難免有幾雙勢利眼。”

賈琮在旁帶著哭腔嘟囔,偏聲音又大又清楚:“非也非也,全府上下都是勢利眼。”

馮紫英一噎,又勸賈璉道:“你是男人,如何顧得上後院。”

賈琮又嘟囔:“二哥哥本來就管家的麽,還不如賴大有權勢。”

馮紫英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瞪著賈琮:“小孩子家家的休要胡言亂語。”

賈琮哼道:“你們大人就知道睜著眼睛說瞎話,其實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不知道哄自己還是哄旁人,明明誰都哄不了。”說著乾脆伸胳膊摟上了那白袍公子的脖子,還瞥著馮紫英挑釁的抬了抬下巴。

那白袍公子望著馮紫英直笑。

馮紫英趕忙轉回頭去看賈璉,果然,這會子賈二爺俏臉已黑如戲裏的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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