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這日從城南大宅下學回來,賈琮累的緊,踢掉靴子躺在炕上挺屍。他屋裏幾個丫頭以為他睡著了,隻替他蓋上被子便罷,他也懶得動。才安靜了一會子,隻聽123言情以極為八卦的調子悄悄說:“聽聞前兒寶二爺與他屋裏的襲人……”雖沒說下去,聽紅.袖瀟.湘都在吸氣,恐怕是做了什麽手勢。賈琮暗暗發笑,寶二爺破處了。

他旋即想起一件事兒來。後世聽有的紅學家分析、寧國府那個蓉哥媳婦仿佛是義忠親王之後,怎麽從沒聽龔三亦提起?此事可是真的不是?一時百爪撓心:想去問他吧,因今兒才去過,最早也得後天過去才好過去呢;仿佛肯尼迪遇刺的fbi文件就在眼前、偏他非要過兩日才能看一般。忍了半日,終是耐不住性子,爬起來鬨著幺兒帶他再回城南大宅去。幺兒是個厚道人,雖不知他要做什麽,還是領著他去了。

不曾想恰逢賈赦、龔三亦、賈四葛六等人正在一處商議要事,聞報他又二人回來了,賈赦才說了句“讓他們外頭玩兒去”,龔三亦道:“不如讓他們也來聽聽。”賈赦知道自己不過天資平平、龔三亦的話他多半都聽,便允了。

賈琮瞧這個架勢就知道,他的問題暫時沒機會問,乖乖坐到一旁聽著。

原來龔三亦覺得如今可以想法子開始再募些人手了,隻是不知安排到何處、拿什麽做幌子。依著賈赦賈四的意思,自然是尋座山頭占山為王了。龔三亦隻說占山為王是早晚的事,偏這會子時候未到、沒有合適的人選去坐這把交椅,恐怕來日讓官兵繳了反是個損失;賈四連著舉薦好幾個人他都批不成、還一個個的分析如何不成。偏賈赦覺得都不錯,二人爭執了半日。

賈琮隻得耐著性子聽,又焦急要問秦可卿的事,忍不住插嘴說:“咱們開鏢局行不?”

賈赦一愣:“鏢局?”

賈琮道:“我隻隨便一說罷了,聽聞有個叫前朝有個太平鏢局,總鏢頭諸葛太平,功夫不高運道極好,從不曾失過鏢的。”古龍考古學家說,諸葛太平生活在明朝,正好是前朝。這個時空恰是這個司徒家替代了愛新覺羅家。

賈赦與龔三亦對視了一眼:都以為是那個江湖高人告訴他的。龔三亦道:“鏢局乃是本朝才興起之物,前朝尚且沒有的。”

賈琮“嗷”了一聲。古龍老頭,你又哄我……

龔三亦細細斟酌了會子,道:“鏢局倒是可以一試。一來開鏢局需要不少銀錢,可以替咱們遮蓋過許多事去;二來趁勢招募些人才做鏢頭,隻是須得謹慎些……”

賈赦插道:“咱們橫豎不缺銀子,隻管挑好的雇來。”

龔三亦點頭:“隻是先不可交代給他們底細。三來,”他笑道,“鏢局走南闖北,運貨、藏人或是探聽消息都方便,也可四處看看哪裏有合適的山寨,咱們早晚是要著人上山的。”

葛六晃了晃細細的脖子道:“世間不獨京城有豪奴,各處都多的是。咱們先有了馬行、又有了鏢局,來日的生意便不拘於這京城方寸之地了!”

說的賈赦撫掌大笑:“偏是你最聰明!”

龔三亦含笑捋著胡須道:“隻是能當事的自己人還不多,”因問賈赦,“恩候,你那些大庫房還得搬多久?豹子還罷了,他是個爽直的;老六快些與我換出來才是。”

賈赦道:“因前陣子過年、有幾個庫房恰是要盤點的。雖點數的都是自己人,總有兩個跟著的要哄住,故此留了許多做虛陣勢。”

賈琮忙問:“不是全部庫房都盤點的麽?”

賈赦笑道:“自然不是,那些子往年都是你你二嫂子親去的,偏舊年她才養了福兒,也不甚有精神,許多都含糊過去了。大庫房裏許多東西尋常是不讓人知道的,有些庫房門已經十幾年不曾開過了。”

賈琮拍手道:“快些都搬到咱們這裏來,我也瞧瞧都是什麽好東西。”

龔三亦點頭道:“既這麽著,府裏搬庫房可快著些。來日鏢局事物較之馬行複雜許多,老六可先接手馬行,老四主持鏢局。”

賈琮聞言歡喜道:“那此事就定了?龔先生你這會子得空不?”

龔三亦道:“早呢,你隻隨口一說、後頭得多少事兒去。”

賈琮“哎呀”一聲:“那些我也幫不上忙啊,我隻同你說句悄悄話、就一句行不?”

幺兒在旁道:“也不知道他要問先生什麽,先生快告訴他,他急的抓耳撓腮的。”

龔三亦好笑道:“什麽悄悄話?來咱們出去說去。”果真領著賈琮到外頭去了。

到了外頭一株柳樹底下,賈琮把他師父按在石頭上坐了悄悄咬耳朵:“聽說,我們那東府裏頭的蓉哥媳婦是義忠親王的遺孤!”

龔三亦大驚失色:“哪裏聽來的?”

賈琮總不能說上輩子電視裏聽來的,隻道:“前兒跟著寶玉哥哥去東府裏聽戲,在茅房裏聽來的。雖不真切,他們就是這麽說的。”

龔三亦麵色鐵青:“何人竟借王爺造謠!”

賈琮問:“不是麽?”

龔三亦搖搖頭:“不是。我再去查訪一回罷。”

賈琮有些失望:“不是啊。”

龔三亦瞧著他:“你何故垂頭喪氣的?”

賈琮自然是因為前世的八卦原來是謠言而失望了,偏他也不能說實話,隻得信口掰道:“蓉哥媳婦那人不錯,聽說珍大哥哥一直在打她的主意,這事兒若是真的你就會救她一救了……”還沒說完,他忽然臉色一變,想起另外一件事來:依照原著,秦可卿死後用的是薛家替義忠親王預備下的棺材。如果她不是義忠親王的骨血,以一個尋常女子的身份用了他的棺木,龔三亦會不會氣得宰人?抬頭一看,龔三亦正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遂道:“先生,就算她不是,你能不能救她?”

龔三亦見他方才神情忽變,又不肯說,心裏暗自疑惑,也不問,道:“倘若賈珍委實有那個心思,她一日還在寧國府、就一日不寧。除非離了那個門。”

賈琮嘆道:“她若不離了那個門,大概就活不了多久了。”

龔三亦思忖了會子,問:“這個蓉哥媳婦是個什麽來歷?”

賈琮道:“隻知道她本是營繕郎秦邦業從養生堂抱養的,在家中乳名換做可卿,尚有一個老父與一個不怎麽懂事的幼弟。”

龔三亦聽聞他連秦氏乳名都知道,愈發奇怪了。因這等無根源的人愈發容易使人胡思亂想,倒是想了許多不著邊際的故事出來。

不過十來天的功夫,龔三亦已是將那秦氏查明了,與義忠親王並無半點乾息。倒是探聽到另一宗要事:合著與寧王有瓜葛的竟是賈珍。不過此事他並不曾告訴賈琮,隻問他:“你們寧國府的香豔故事我懶得去打探,賈珍當真在打他兒媳婦的主意?”

賈琮鬱悶的點頭。

“你還想救她?”

賈琮麵色又複雜起來。一來他委實憐香惜玉,雖然美女大他很多、終歸是美女;二來也怕來日龔三亦會鬱悶。故此點頭道:“她也是一條性命……如果麻煩就算了。”

龔三亦道:“單是救她性命倒也不難。隻是旁的就顧不得了。”

賈琮連連點頭:“誰有那功夫去管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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