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1 / 2)







賈琮等人得了榮國府來的急信,匆匆往賈太君處辭行,與她說了個大略。

賈太君驚道:“這般卻如何是好?”

賈琮笑道:“無礙,咱們家設法拖延幾日官司的本事還是有的。我已有了些念頭,隻是須得快些回京,晚了隻怕來不及。”

賈太君以為他是天人下界替生靈免災的,也不問他,點頭道:“既這麽著,讓芒兒同你們一道去。”

賈琮一怔:“芒表哥?”

高芒乃是高歷幼子,年方十七,性子安靜、武藝過人,賈琮他們這些日子倒是有意勾引過他。隻不曾想賈太君這麽大方,肯讓他跟著走。

賈太君淡然道:“他也不小了,去京裏頭見見世麵也好。”

賈琮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我們都極喜歡芒表哥的,姑祖母放心便是。”

賈太君一笑,皺紋都舒開了。

回到東客院,眾人也開始收拾起來。賈琮拉了龔鯤交代了半日與郡主並白令恩商議時的要領,再三叮囑那地方不能改名兒,香港此名極好。又問他可有法子將兩廣總督或是水師弄到手。

龔鯤搖頭道:“這般大事絕非咱們這會子便能成的,三爺莫急於一時。”

賈琮嘆道:“不是我著急,時不我待啊。”又說,“白令恩那邊可有營造大師?”

龔鯤問道:“要營造大師做什麽?”

賈琮笑道:“沒什麽,隻是想著可能在建港之時把林姐姐參合進去。她研究了兩年的房子,多少有些本事。這可是個名垂青史的大工程。”

龔鯤奇道:“不過是個私港,還沒影子呢,三年兩載未必能成氣候,何須這會子著急?林姑娘再聰明也不過是孩子,到底也隻是破了一處機關罷了,哪裏比的了真正的營造大師?她又不能親臨現場。三爺若當真覺得那個極要緊,來日還可修繕重建。”

賈琮一想也對,笑道:“是我急功近利了。”

遂又商議了會子,與賈琮一道往高家幾個要緊的人處去辭行,一行人便快馬上路了。

這回他們走的是官道,手中有高歷的文書,假作軍中密事直往驛站換馬,又沒帶著行李,日行數百裏,隻七日便到了京城不遠處,若是快馬加鞭,天黑之前可進城。賈琮忽命眾人不要趕路了,就在京郊尋個鎮子,今晚好生歇息一宿養精蓄銳。眾人大奇,賈環先搶著問他想什麽呢,賈琮笑道:“明兒要說書,今晚不能吃上火的。”便不肯再多言了。賈環旁敲側擊了幾下無果,隻得罷了。這日眾人便在城郊歇息了,足足睡上一覺滿滿的。

次日一早,眾人起來收拾進京,賈琮在前頭領頭兒,並不回榮國府,直往南安王府去了。

南安王府喪事還未辦完,一路有許多高門大戶的車轎往來,他們一行人極為顯眼。賈琮便在府門口跳下馬來,早有人見他們風塵仆仆以為是外頭來祭拜的,上前招呼。

賈琮向他抱拳道:“小哥,煩勞你請世子霍晟出來,我有要事對他說。”

那小子忙問:“客人貴姓?世子這會子在守靈呢。”

賈琮大聲道:“南安王爺死的冤枉,非是意外,乃是被人暗中下手害死的。霍晟若還是個孝子,就當替他父親尋出真凶來!”

這會子門口有不少人,剛到的賓客、各家留在外頭的車夫馬夫、心懷好奇來圍觀的尋常百姓,齊刷刷扭頭拿眼睛盯住了賈琮。

賈琮又大聲道:“且此幕後真凶隻怕還有意對付霍晟世子。”

那守門的小子驚得張了半日嘴,又問:“這位小爺,請問尊姓大名?”

賈琮繃著臉兒道:“霍晟認識我,他出來就知道了。此事要緊,讓他快些。”

那小子無奈,又不敢不去回,趕忙跑了進去。賈琮便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兒來,就等在南安王府的大門外。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連路過的都不肯走了,才一會子便圍上了一圈人。

不多時,霍晟出來了。他如今已是瘦了好幾圈兒,因是小跑著出來的,有幾分跌跌撞撞,須得有人攙著。

他父親去了。縱平日對霍煊千般不滿,總歸那是他親爹,又死得與自己有幾分乾息,這些日子便鑽了牛角尖,一味恍恍惚惚的悶不作聲,諸事不顧。方才得了那小子的話,如開了一扇天窗一般,也不問來者是誰,忙丟下裏頭不顧一切跑了出來。出門一眼望見賈琮,大驚,指著他喊:“賈琮!怎麽是你!”

賈琮哼道:“除了我誰還這麽聰明?我可不像你,白生了一副聰明模樣,遇事連個冷靜思量都沒有。世子爺,那是你親爹!”

這話說的眾人雲裏霧裏,都愈發想聽下去了,皆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

賈琮乃問他:“你父親去了,可使仵作細細驗屍了沒有?”

霍晟閉了目,半日才緩緩的說:“後腦磕中青磚,猝死。”

賈琮擺手道:“那個八成是巧合。有沒有細細驗過,例如,可曾中毒。”

霍晟怔了片刻,雙眼猛然暴了出來,一把抓住賈琮的胸襟:“你說什麽?!”

賈琮瞧了他一眼:“我就猜到沒有。虧了你自己還在現場,竟沒想過這個?我在兩千裏之外看了一封信都能推測出是怎麽回事,你在現場都沒半分察覺?好個糊塗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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