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2 / 2)







霍晟自幼在無數女子的手段中長大,深知其中厲害,忙道:“我知道了,必會使人防著的,你隻管放心。”

賈琮放心才怪!又拉著他費了半日的口舌才走。

南安太妃回到府裏,一想到榮國府欲將他兒子的女人送給旁人,氣的心肝子都疼。許多老人愈老愈固執,這太妃恰是其中一例。在屋裏生了會子悶氣,便毫不猶豫的命她下頭一個得力的婆子親去廚房做點心,送去寬慰那前些日子含冤受屈的賈姑娘。

王妃並霍晟母子倆早使人盯死了她身邊的人,眼見此事瞞不得,隻得命人悄然告訴了元春,不可吃太妃送的東西。元春本是宮裏出來的,什麽沒見過!雖知道王妃世子皆對自己有好感,竟是連府裏的東西都不敢吃了,隻命小丫頭去外頭買乾糧點心來充饑,那小丫頭趕著人家鋪子關門的時候買了一個羊皮水袋來,又買了她們主仆三人今晚的茶水裝著。

另一頭,那柳庶妃本是個尋常女子,經不得太妃三兩下手段,當晚便將聖上招供了出來。誣陷世子有龍陽之好她也認了,樁樁件件說的分明,隻不認下毒之事。太妃大驚,細細問了半日,又喊霍晟過來一道聽。霍晟也大驚。他早知道天子看自家手裏頭這點子兵權不順眼,不想竟將手段使到裏頭來,整個人都呆了。太妃乃命繼續審那柳庶妃,柳庶妃哭道:“我連聖人都供出來了,顯見是活不了的。橫豎活不了有什麽不肯招的,隻求速死。”太妃一聽也有理,加之此事乾息重大,快刀斬亂麻、命人將她拖下去了結了。

祖孫二人臉對臉靜坐了半日,霍晟道:“若毒不是她下的,必是旁人。這府裏須得再細查。”

太妃擺手道:“不必查了。縱查出來又有何用?你父親已是沒了。橫豎咱們已知道了幕後之人是誰,小嘍囉不必再深究,還恐打草驚蛇。如今咱們隻說柳庶妃已然招供將此事了去,再慢慢候著。他既有心毀掉咱們闔府,你還在,他隻怕未必會收手。晟兒,你須得萬分仔細。”

霍晟冷冷的道:“我沒那麽容易死。”

又默然了會子,太妃忽然說:“那個賈姑娘是宮裏出來的!”

霍晟心中對賈元春印象極好,擺手道:“她大約是個幌子。聖人也沒想到她那般才貌在咱們府裏會是個透明人。若她入府後一味爭寵,這會子憑是誰都會疑心到她頭上去的,柳庶妃並旁人反倒俱安全了。再說,她在府裏不到兩年皆極少出院門,府裏眾人多半不認識她,唯有兩個小丫頭都是咱們府裏的,哪裏有本事給父親下藥?”

太妃一想也對,點頭道:“這麽看,她倒是最可信的一個了。”遂望著霍晟沉聲道,“你父親沒了,這個仇一時竟報不了,你須得忍著,總有報仇的一日。”

霍晟含淚點頭:“孫兒拚了這條命不要,也定要那昏君的命來嘗。”

太妃撫了撫他的頭,又將今日去榮國府之事說給霍晟聽。“為了暫避鋒芒,咱們家必然勢微些日子,故此不能放賈姑娘回去,須得將她牢牢拴在咱們家,也算咱們兩家有了親。那個賈琮,縱然這會子不痛快,來日你弟弟長大了還不是喊他舅舅?到時候不愁榮國府不幫著咱們。你母親前些日子與賈姑娘有恩,讓你母親去勸勸她、許給她並你弟弟多些好處。她年歲這麽大了,哪裏比的了那些花枝兒一般的小姑娘?縱進了旁的王府要得寵極難、得子愈發難,不如仍在咱們府裏,名分兒子都有了,身份還貴重、咱們家還瞧的上她。隻要她自己肯,兄弟娘家也奈何她不得。”

霍晟心中如同被澆了盆涼水一般。有心同太妃辯駁一番,又知道她必不肯聽,隻得假意應“是”。因撤身出來到了他母親院子。

王妃聽完苦笑道:“你祖母眼中兩個俱是他孫子。偏我眼裏唯有你是我兒子。”

霍晟握住他母親的手,母子二人悄然商議了大半宿。

兩日後,賈琮一早起來在梨香院活動筋骨,忽有門子來報,說是南安王府有人來了急信,忙接過來瞧。看完此信勃然大怒,喊道:“,去喊環三爺!紫光,請高三爺來說我有事煩他幫忙!靠之,合著我們全是老三。藍翔,快馬去鏢局喊人,讓他們得了信兒立時趕去南安王府後門!”乃拿起腳就往賈母院子去了。

進了院門並不去見賈母,徑直走到寶玉房門口,“咣”的一腳踹開門:“賈寶玉!”

寶玉才從牢裏出來,還在細細將養著,這會子方梳了頭還沒用早飯,見了他嚇了一跳:“琮兒,你做什麽呢!”

賈琮冷著臉道:“南安太妃欺人太甚,誣陷大姐姐同他們家下人有染,現在要送姐姐去他們家廟的尼庵,霍晟送來急信讓咱們哥倆去見姐姐一麵,來日再見怕是難了。我已喊了環哥哥並高表哥來幫忙,一道去他們家搶人。我隻問你,去不去!”

寶玉大驚:“不可能!”

賈琮煩道:“少廢話!你若沒那個膽子就在這兒跟空氣講道理、或是哭!若敢一同去,咱們哥幾個將姐姐搶回來。我可不是秦鐘!你隻給我一句話,去、不去!”

寶玉都為他姐姐殺過人了,搶人算什麽?“騰”的站了起來:“去!”

賈琮登時轉身:“走!”

一旁的麝月急忙上來拉住寶玉:“二爺!莽撞不得!先去回稟老太太!”

寶玉才要與她說兩句話,眼見賈琮走路帶風眨眼就要沒影兒了,忙將話咽了下去,甩開麝月小跑著追賈琮去了。

到了梨香院,賈環高芒俱已來了,問是怎麽回事。賈琮揮手道:“不知道!管他怎麽回事,搶回人來再說!”乃匆匆說了幾句大概,哥四個連個小子都沒帶,飛身上馬直奔南安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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