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2)







話說京城才安定沒幾日,又出了一樁大事。紫禁城外一座大宅子被人劫殺,偏那裏頭住著一位神秘人物,沒人知道是誰!而那宅子左近的禦林軍竟是被人用假令牌調走的,賊人扮裝成了禦林軍的模樣守在那宅子四周。半夜,他們忽然殺儘了宅子裏的人之後又失蹤了,京裏頭遍尋不著。賈琮於半道上得了此信,抱怨道:“抄襲!假令牌那計策分明是我們先用的。”

又過了些日子,群臣議事曰,天不可一日無日,國不可一日無君,求暫立新君。賢王司徒磐力主方雄所立原五皇子為帝,且舉出了京中百姓請願的萬民傘。群臣便爭執起來。

司徒磐道:“二皇子隻不肯答應,本王也沒法子。唯有五皇子與六皇子,橫豎都是隻有那麽點子大,五皇子還年長兩歲。若是聖人有個萬一,他還能早兩年親政。”

下頭有位老臣道:“隻是他乃方雄那逆賊所立。”

司徒磐笑道:“他才多大點子?不過是被逼無奈。難道方雄要捆他上殿他能至死不從麽?那樣本王反倒瞧不上他。在逆賊淫威之下過了這麽長的日子也要有膽量的。換了沒用的早嚇死了。”

他這麽一說,眾人倒是有幾分認同了。

司徒磐又長嘆一聲:“再說……若三哥能回來……總不能他三四個兒子都在這椅子上坐過了吧。”

此言一出,群臣再無人反對了。不日便正式擁立五皇子為帝,擇吉日再行大典。劉靄雲等好心想替他們省去登基大典的銀子,他們並未領情。

新君登基後不過數日,乃封二皇子為陳王,六皇子為廬王,命他二人一個月內離京赴封地去。朝中一片嘩然。

當天六皇子家便有人來到榮國府求見賈環。賈環想起他們家就煩,又不便把人打出去,隻得送了他八個字:臥薪嘗膽,以待天時。他本想隨手加上一句“唐中宗曾蟄於廬州”,又覺得這比方不吉利,便罷了。

三日後,賈環去蘇府安慰蘇錚的夫人與蘇澄出門來,有個小廝攔著他問:“可是榮國府的環三爺?”

賈環道:“我是。”因瞥了那小廝一眼,當即認出這是個丫頭扮的。

那小廝道:“我家少爺想請環三爺茶樓一聚。”

賈環擺手道:“不必了,我怕麻煩。”

小廝撅起嘴道:“還沒見你怎麽就知道麻煩?”

賈環道:“將丫頭扮作小子使喚的必是女子,我無意沾惹風流韻事,還是不見的好。”

那小廝急的上來扯他。賈環好歹是練家子,身子一閃,那小廝扯了個空。賈環揮揮手:“白白了您吶~~”撤身上馬,慢悠悠回府了。

才回到院中喝了一盞茶,外頭有門子來回,六皇子府上又來了三個人,說有要事見環三爺。賈環煩透了,又不能裝不在,隻得將剛換的見客的衣裳又換回去。趙姨娘還喜滋滋的說:“六皇子委實看重你!”賈環也不便跟她說得太明白,假笑了幾聲糊弄過去了。

乃滿腹怨言來到外書房,立在門口擠出一個淡淡的假笑來才走了進去。抬目便是一愣。

隻見眼前坐著一位青衫小書生,身後立著方才那丫頭假扮的小廝並一個男裝的婦人。再看那小書生,分明是位俊俏的小姑娘。不由得將假笑撇了去,耷拉下嘴角來往她跟前一拱手:“姑娘,有事?”

那小書生端坐著道:“三爺既然看見我扮作男人模樣,隻當我是個男子何妨。”

賈環道:“姑娘隻當我隻當了何妨。”

小書生抿了抿嘴,道:“我……我隻想告訴你一聲。”

賈環挑了挑眉頭。

小書生又垂下頭去:“橫豎日後再不會與你榮國府有什麽相乾,故此……想告訴你一聲。”

賈環打小見過吳小溪林黛玉扮作男裝,皆是爽爽利利的,便到她對麵坐下,瞧著她道:“姑娘既然有心扮作男子,就將自己當作男子何妨?有什麽話說明白些好麽?”

那小書生咬了咬嘴唇,猛然抬起頭來,又垂下去。

賈環見她有些惶然,隻得假笑著打圓場道:“幸而今兒來的是我,若是我們家那小胖子,這會子定然不耐煩走人了。”

隻聽“噗哧”一聲,那男裝的婦人笑了起來:“真真是,人都說三位賈先生皆不大會說話,原來是真的。若非瞧見先生的臉色,單單聽這句話,還真不知是個什麽意思。”

賈環立時道:“我是最會說話的一個了好麽?那兩個比我還不會說話。”引得三個女子都笑了。

歪打正著,這般一鬨小書生仿佛好了些,乃咬了咬牙下了個狠心,抬起頭來道:“我隻想告訴你,前些日子那件事,我本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們家會……會……”

賈環實在猜不出她想說什麽,望著那男裝婦人道:“這位大姐,要不您說可好?你們當真是六皇子府上的麽?”

那婦人看了看小書生,小書生眼中露出求助的神色來。她便向小書生福了一福,從她身後走出來又向賈環行了個萬福。

賈環也站起來拱了拱手算是回禮。

那婦人便道:“奴婢是宮中建安公主的乳母朱氏。”

賈環嚇得好懸從椅子上跳起來,須臾指著那小書生道:“她她她該不會是那個公主吧。”

朱氏點頭道:“正是。”

賈環“啊啊”了兩聲:“大姐,別開玩笑啊,我猜想的建安公主不是這個樣子的。”一麵說,一麵忍不住去打量那建安公主——垂著頭連脖子都通紅了,至多十二三歲,還是個小孩子,全然不是他原先以為的貪心愚莽潑辣的模樣。“怎麽可能!你當真看上了我二哥哥寫的一首詩麽?”

建安公主立時抬起頭來:“本宮不曾看見過令兄的詩作。”

賈環一愣:“哈?那當日是怎麽回事?”

朱氏道:“是奴婢托了東平王妃做的中人。東平王妃倒是托人去尋了令兄的詩來,隻為了以防萬一有人過問罷了。”

賈環皺眉道:“你們連作偽都作得這麽不上心,虧的我家沒答應。”

建安公主倒是鎮定了,微微一笑:“知道府上不會答應的。賈公子實在好性子,我舅舅每回使人來問你話你都有回應。既然根本沒有相助之意,何必有問必答,引得人誤會?”

賈環怔了怔。

建安公主接著說:“九叔的心思,我早瞧出來了。”

“哈?”賈環張了張嘴,“什麽?”

建安公主略一低頭:“偏我舅父外祖皆一心指望榮國府會相助,日日不肯歇了心思……”

“等等!”賈環忍不住打斷她,“榮國府不過是有三個還沒長大的毛孩子,連秀才都沒考上一個,實權更是半分沒有!更遑論兵權銀錢。縱然榮國府相助了六皇子又能怎樣?你們該不會是看我家琮胖子早些年吃遍京城權貴家,以為他當真極受他們待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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