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2 / 2)







立時有旁的粉頭喊:“你是誰?不是我們樓裏的!”

那粉頭怔了片刻,苦笑道:“賈三爺怎麽瞧出我來的?”

賈琮道:“才說過,我家是開窯子的,我打小便見過各式各樣的粉頭。有賣了死契的、有掛在我們樓裏掛單的。凡粉頭不論什麽性情、來歷、本事,皆要賺錢。你衣裳妝容甚至動作神情都與尋常粉頭一般無二,隻是眼神不對,沒有那種‘大爺快把錢給奴家’的勁兒,顯見不是粉頭。”

那粉頭道:“縱然不是粉頭,又怎見得是……?”她沒說出來。

賈琮道:“因你不是粉頭,我恐怕是你什麽綁匪歹人,特多多的留神了你。你方才給二表兄斟酒的動作與我大姐姐是一樣的。她曾在宮中做了多年的女官,其實就是給貴人端茶倒水打扇子的宮女。”

此言一出,高家三兄弟皆倒吸了一口涼氣!殺氣迸出,皆圓睜虎目盯著那粉頭。

“我隻猜不出你是當今小天子的人還是太上皇的人。”

那粉頭默然片刻,上前來向他行了一個極端正的宮禮:“奴婢想請賈三爺借一步說話。”

賈琮望了望眾人道:“人家大老遠的來了,我且聽聽去。大夥兒吃好喝好,橫豎賬都算在我頭上。”

高英瞧那粉頭不過十六七歲,想來也沒多大本事,便喊老鴇子來替他二人安置一間好說話的屋子。

他們進了一間小小的雅間坐下,賈琮先開口道:“我性子急,姑娘,你有話快些說吧,莫要兜圈子。”

那粉頭輕嘆一聲,道:“奴婢陳氏,本是聖人身邊的女衛,平日扮作宮娥。聖人失蹤,司徒磐作亂,忠良難求。”

賈琮道:“你們找到他了麽?”

陳氏搖頭:“奴婢們已將天津城的每一寸地方都踏過了。”

賈琮道:“那他顯見不在天津了。”

陳氏道:“當日禦林軍兵困天津四門,另有水軍壓港,連隻狗都跑不出去。”

賈琮道:“既然沒人跑出去,城裏頭又沒有,說明他老人家根本沒進過天津,直接讓曹大通送去別處了。”

陳氏“哎呀”一聲,花容失色:“竟沒想到這一節!”

賈琮嘆道:“你們還是先找到人再說吧。”

陳氏問道:“依著賈三爺看,聖人被藏在何處?”

賈琮撇嘴道:“我又不是神仙,不會掐指一算,實在猜不出他能去哪兒。橫豎曹大通知道。他人多,人多則線索多,細查總能查出點什麽來。”

陳氏咬了咬嘴唇,輕聲問道:“是司徒磐所為麽?”

賈琮道:“不知道、不排除。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別的王爺,或是如曹大通一般犯下了許多大罪、聖人八成不會饒過的文臣武將。不是有句俗話麽,惹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至於賢王究竟何時起的不安分之心倒是不好說,保不齊是在方雄霸京師之後。”

陳氏冷冷的道:“你果然與賢王交好。”

賈琮聳聳肩:“人非聖賢,我更不是聖賢。賢王也不是。千萬不要拿聖賢的標準來要求尋常人,我們都做不到的。”

陳氏眯眼看著他道:“林大人不曾教過你忠義麽?”

賈琮道:“教過。也教過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若使百姓安居樂業,誰當皇帝我是不介意的。再說,賢王並沒有反,在位的不還是五皇子麽?誰知道五皇子來日不會成為一代明君?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假使當時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誰知。”

陳氏用一種“你被司徒磐迷住了”的眼神看了賈琮半日,終嘆道:“三賈當中最聰慧的一個也不過如此。”

賈琮道:“未必。是你過於執迷也未可知。”

陳氏失望的搖搖頭,推門出去了。

賈琮有幾分奇怪她就這麽走了,呆了片刻,麻利的溜回高家兄弟那屋子,拍手道:“沒事了!我將那女的哄走了!”

高家兄弟皆不問,旁人大約也得了吩咐,也不曾打聽。眾人吃喝痛快了顛三倒四的回到高府。

賈琮回去後趁高芒讓高歷招去了,悄悄告訴迎春自己有意說給高華聽那些話,道:“我想著,二表嫂那般賢良的性子,要她使出各色手段與什麽臘梅爭寵,大約她也不會;縱然會,礙著麵子也未必肯。自打萌兒出世,璉二嫂子便懶得管二哥哥了。若是二表嫂有了嫡子,二表哥自然也不那麽要緊了。替她得二表哥一時寵愛隻是治標,這才是治本呢。”

迎春聞言怔了片刻,輕嘆一聲,撫著他的頭頸嘆道:“難為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劉侗就是那個把林海蘇錚拿下詔獄的從青州來的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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