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2 / 2)







柳騫才回到家中,驀然就見趙塗從門背後閃出來,嚇了一跳:“你竟藏在我這裏!”

趙塗苦笑道:“我無處可去。”乃抹了把虛汗,“方才聽見街麵上鬨哄哄的想必是抓我。”

柳騫埋怨道:“早叮囑莫要去惹劉將軍的女人,如今可怎麽把你送走!”乃四麵張望片刻,領著他往書房走去。

趙塗道:“他既喊了你過去又放你回來,想是不曾疑心你的?”

柳騫哼道:“我又不曾偷他的姬妾。”

趙塗問道:“可知道馬氏如何了?”

柳騫道:“偷人被抓,你說如何?”

趙塗猛然腳下踉蹌,不覺垂下淚來,半晌才說:“是我害了她。”因思忖片刻,“我要救她出來。”

柳騫斜睨了他一眼:“你雖比尋常書生強健些,終究攻不入劉府,怎麽救她?”

趙塗咬牙:“總有法子。明兒我扮作個送菜的混進去瞧瞧。”

“莫要胡來!”柳騫皺眉道,“他們府裏是何等情形?如今正滿城緝拿你呢。你不是在裝醉的?竟跑得那麽撇脫。你再裝會子保不齊我還有說法替你圓回來。”

趙塗跌足道:“後來我也想明白了此事。本來生死險中求,留在他們家花園子裏她還有條活路。偏那個少年扯了我就跑,說走遲了則死,又把我撂到劉府外頭他倒是眨眼不見了。”

柳騫一愣:“哪個少年?”

說話間已經到了柳騫書房門口,隻見房門洞開,裏頭一位穿鴉青色箭袖的少年正坐著喝茶,抬頭招了招手:“柳先生可好?”

趙塗指著他喊:“就是他!”

柳騫眉頭一動,問道:“敢問小公子是?”

那少年悠然捧起茶盅子飲了一口,道:“我是神盾局的人,代號黑無常。有人出錢托我們救丁滁先生性命。”

柳騫趙塗皆聽說過神盾局,聽他喊了趙塗真名“丁滁”,俱吃了一驚。柳騫拱了拱手道:“多謝小公子。”

那黑無常道:“劉侗的人已在搜拿他了,夜長夢多,何況你二人交情儘人皆知。得趕緊設法出城。”

趙塗方才還滿心抱怨,這會子忽然眼神一亮:“小公子武藝高強,懇請救救那馬氏。”

黑無常瞥了他一眼:“你姘頭?我們神盾局從來不白救人的。你有錢麽?”

趙塗如見了救星般衝上前,扶在案上斜伸長脖子滿麵希冀:“小公子放心,待我回到嶺南、自有錢財,決計不少小公子一兩銀子。”

黑無常皺了皺眉:“一個女人,還是別人的女人,你費這力氣作甚?你自己不是有媳婦的?怎麽不惦記你自己的媳婦?你惹了如此大禍,她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趙塗麵色微紅,道:“那女子不過是一個幌子,小公子也知道我真名不叫趙塗的,那成親算不得數。橫豎她並不與我相乾,我心裏隻愛馬氏一個。隻求小公子救馬氏,錢財好說。”

黑無常冷笑道:“實在無恥到了一定境界。”旋即拍掌,“好在我們神盾局素來認錢不認理,二千五百兩白銀不還價。”

趙塗大喜:“一言為定!拜托小公子!”乃連連打躬作揖。黑無常扯了扯嘴角,不答話。趙塗又向柳騫拱手道,“待我離開魯國,托柳兄稍稍照看下我現在的那個女人。”

柳騫本立在一旁思忖這黑無常是否可信,聞言瞪大了眼:“趙兄說什麽?”

黑無常笑道:“我有個兄弟代號胖無常,曾說過一句話:品行與才學從來不相乾。我今兒算是明白了。”

趙塗雖麵紅耳赤,仍低聲下氣道:“眼下劉侗當罪不及她,不過日子難過些罷了。煩勞柳兄稍加照看,來日我再設法救她脫身。”黑無常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柳騫無言以對,“你你”了兩聲,甩袖子出去了。

黑無常笑完了,向趙塗道:“平素我們都收現銀的。我也知道丁先生這會子沒有,煩勞寫張欠條子。”

趙塗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當即伏案寫下欠條子、按下手印,又親吹乾了墨跡送到黑無常手上。

黑無常細瞧了瞧,寫的無誤,點頭道:“今晚我去救她。”

趙塗一躬到地,垂下淚來:“多謝小公子。”

黑無常遂袖了那欠條子出去了。不多時便看見柳騫立在廊下負手思索,笑嘻嘻走過去道:“柳先生莫要犯愁,請我們救人的是詹老大人。”

柳騫一怔:“是他?”

黑無常道:“劉侗夫人既知道馬氏本是虎狼,豈能不對付她?趙塗自然是馬氏最好的短處。今日劉侗之女回門,趙塗必會來劉府,於劉夫人而言這本是極好的機會。我便猜她不會放過。故此我早早在劉府藏好了,隻等他們奸.情暴露之後便出手。不想趙塗與馬氏俱機靈,哄過了劉侗,不曾被抓個正著。好在劉夫人還預備了第二手。她早早設法拿了劉侗送給馬氏的一支簪子,命她的一個心腹嬤嬤偷空丟在地上,又借丫頭之口說那簪子不是婆子媳婦們掉的——那自然就是趙塗掉的了。”

柳騫點頭道:“原來如此。”

“我拉了趙塗出府之後,猜到劉侗必然要審問馬氏的丫鬟,且那會子他還在氣頭上、尚且想不著使人把守馬氏的院子,遂趁那院中獨剩馬氏一個,將她打暈、帶出劉府藏了起來。這會子劉府上下正找她呢。”

柳騫皺眉道:“那個女子救她作甚。”

黑無常含笑道:“柳先生不覺得,趙塗和馬氏在一處極好麽?到了嶺南,他們還有大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