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1 / 2)







話說賈琮攛掇蜀王建一所綜合性大學,蜀王見他語調頗有深意,忙說:“請先生詳談。”

賈琮乃道:“王爺,歷朝歷代皆有人才,而少有不閒置人才的。總少不得廉頗老壽春、賈誼說鬼神。何故?”

蜀王道:“君主不賢,不會用人。”

賈琮道:“緣故之一。若君王果決,自會用賢臣。可世上哪有代代君王都果決的,總有些耳朵軟的太子即位。廉頗、賈誼原本都可以得用的,他二人俱是毀在黨爭上。”

蜀王連連點頭:“黨爭為朝廷大患。”

賈琮道:“能成黨的,其中必有人才。朝廷之上,不是東方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而東風西風皆有人才。這還是文臣裏頭。文武兩班也是日夜相爭的。王爺,國家小有國家小的好處,容易捏成一團。文武看似兩班,文官的坯子學點子兵法,保不齊可以出一個難得的軍師;武將子弟讀點子四書五經,不至於莽撞不知禮數。而西洋的那些,雖教出來的多是匠人,但凡能出一個劉子揚也值了。古人雲,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理工科特別鍛煉邏輯能力。蜀國最好的子弟,不論文武,何不聚攏了一處念書習武?早些認識、早些熟悉、早些交上朋友。”

蜀王聞言思忖良久,問道:“西洋的那些都是什麽?”

賈琮道:“王爺若有興致,晚生一樣樣說與王爺聽。學了那個,有一節好處是明晃晃的:不會像方雄那樣被和尚道士胡謅幾句就上當。”

蜀王遂有了興致,身子略略前傾。賈琮乃數理化生一樣樣說與他聽。從計算糧草軍械、西洋火.炮開炮角度,到街頭行騙小把戲、遇上天災如何賑災。“其實這些東西古人都研究過,隻是少有編到一起的,也少有正經人家的子弟去學。人總是知道得越多越不容易被騙。”

蜀王笑道:“若是人人都知道了,耍把戲賣藝的豈不是沒了生計?”

賈琮道:“數百年隻用一套騙術,太無聊了。讓他們改進一下也好。”

蜀王道:“隻是少年人在一處,難免分幫結派。若是早早結怨呢?”

賈琮道:“少年人能有多少恩怨?雞毛蒜皮罷了。縱然打過架,長大後再回想還是美好的。”

蜀王瞧了他一眼:“你才多大?一副老人家的調子。”

賈琮道:“我雖不大,我老子與那些親兵叔叔早年也是打過架的。對了,王子騰叔父的孫子如今在念尋常的小學,隻是家中也有先生罷了。”

“哦?王子騰是何意?”

“讓王家大侄子知道些人情世故。”賈琮道,“王家富庶,王家嬸娘又是個慣孩子的。”乃眨了眨眼,“王大哥當真是個純紈絝。”

蜀王道:“他家還罷了,孤的孩子念不得尋常學堂,恐怕出亂子。”

賈琮輕聲道:“難道不送去尋常學堂就無事麽?王爺,能者為尊。既生在天家,沒有野心還罷了;若有野心,奪嫡也是免不了的。除非……”

蜀王舉目瞧著他。

“除非王爺的地盤足夠大,可以每位分一塊。”賈琮笑眯眯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蜀王又想了半日,道:“這會子還早,不用盤算得那麽遠。”賈琮拱了拱手。

賈琮慣常將一件事扯得老遠,蜀王因那地道之事又有幾分迷信他,乃回去召集人手商議了。賈琮安排完了學校之事,騎馬回客棧去。

客棧離蜀王府近的很,眼看拐個彎子就到了,耳邊忽然一陣風聲並叮當聲。他尚不知出了何事,陳瑞錦已經落在他馬前,地上躺著一支箭。賈琮趕忙跳下馬來彎腰施禮:“女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允晚生以身相許。”

陳瑞錦嘴角含笑,懶得搭理,微微抬頭看向路邊的牆頭。隻見一個少年骨碌的從上頭跳下,背後背著弓箭,挑釁一般瞧著賈琮。賈琮趕忙躲去陳瑞錦身後。那少年鄙然:“名滿天下的賈先生竟是個隻會躲在女人身後的孬種!”

賈琮道:“術業有專攻。你顯見是個會武的,難道我一介書生跟你比武麽?我得是多傻?有本事咱們比作詩!”陳瑞錦含笑瞥了他一眼,賈琮擠了擠眼。

那少年抱著胳膊瞧了瞧他二人:“比就比!隻是自然也不是我比,是我兄長比。”

賈琮道:“那就不比了。我說比作詩不過是因為你想跟我比武、為求公平罷了。我最懶得跟人比的。”

那少爺又鄙視了他一眼:“果然是個孬種。”

賈琮奇道:“你家大人隻教了你激將法這一招麽?沒說過一招不成換一招麽?”

少年道:“不是激將法,我是當真瞧不上你。”

“哦,謝謝啊!”賈琮拱手道,“既然你瞧不上我,可以讓開路了吧?我今兒累了一日,想回客棧歇著。”

那少年有些急了:“喂!我有話問你!”

賈琮道:“你長得不可愛,我不想回答你。”乃翻身上馬。

少年攔在他馬前,讓陳瑞錦輕輕按住肩膀,甩手丟了出去,“撲通”一聲摔在路口。賈琮拍手:“好身手!”

兩個大人立時跑出來扶起了少年。賈琮隻做沒看見,拍馬便走。前頭果然有了個大些的少年迎麵而來,拱手道:“舍弟年幼頑劣,還望賈先生海涵。”

賈琮嘴角一扯:“我若不海涵呢?”

那大少年苦笑道:“那隻能給先生賠罪了。”

“閣下沒想過,他若一箭射死了我呢?”

“賈先生本是天人下界,必平安無恙。”

賈琮嗬嗬了兩聲,道:“我懶得管你們是王爺哪個兒子的人,就提醒一句:老子還在呢。”撥馬要走。

那人眉頭一皺:“我們兄弟與蜀王無關,不是他兒子的人。”

賈琮道:“若非是他兒子的人,平白無故招惹我作甚?我在蜀國又不認識誰。”

小少年已跑了過來,道:“我們是來尋你要公道的。”

“哈?要公道難道不是該去衙門?”那個大少年向他弟弟使了個眼色,才拱了拱手,賈琮搶先說,“我知道你們哥倆是奉命來試探我的。我挺累的,不想奉陪。可否請能說話的人直接出來?”

哥倆互視了兩眼,那大些的嘆道:“賈先生果然不愛給人顏麵。罷了,我去請家父,待會兒登門拜訪。”

賈琮聳肩道:“看意思是躲不過了。讓令尊晚些時候再來吧,眼看要吃晚飯了。”那大少年點了點頭,拱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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