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2 / 2)







牛繼成大驚:“你是賈先生!”

賈琮沾沾自喜:“久仰大名吧?”

牛繼成趕忙打量了他會子,道:“衛若蘭說的不錯,果然是個潑皮無賴。”

賈琮哼道:“衛若蘭又背著人說我壞話。兄台你呢?既認得衛大哥,想必也不是等閒之輩。”

牛繼成遂也報了名。賈琮也打量了他片刻:“當真是久仰大名。”二人乃重新站起來見禮。

賈琮啃著包子道:“方才那塊兒,魚龍混雜,乾什麽的都有。你的荷包可要緊麽?若要緊我幫你弄回來。我那朋友在街麵上有些本事。”

牛繼成想了想:“不過是幾個拿來打賞下人的小錢,罷了,不要了。”

賈琮看了他幾眼:“那些人平素不過搶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少爺,誰這麽大膽子武將也敢搶?你氣色不大好。”牛繼成忽想起方才他母親說榮國府內宅早晚出大亂子,眼神便閃了一閃。賈琮又看了看他,笑搖頭,“說起來咱們兩家也是老親,竟壓根兒不認得。”

牛繼成道:“這幾年我們府裏不大好,委實攀不上。”

賈琮翻了個白眼:“拉倒吧!我小時候就不大往來了。自打我祖母……罷了,後院不靠譜,前院早晚必亂。”

牛繼成從來不曾把後院放在眼裏,不想今兒接二連三的滿耳朵都是‘後院’,不禁直了直背:“與後院什麽相乾?”

賈琮莫名瞧了他一眼:“哈?喂,你多大了?不知道嗎?”

牛繼成道:“我本堂堂男子,不曾留意後院。”

賈琮麵色古怪,半晌才說:“你命真好,大概是武行的賈寶玉吧。”

牛繼成遲疑片刻道:“賈兄弟……不是在誇我吧。你們家那位神瑛侍者仿佛不大懂事。”

“他那叫不大懂事?”賈琮哂笑道,“他從前就是個白癡!現在也好不了多少。除了詩文寫得極好,其餘都跟個二傻子似的。”乃詭異的瞟了牛繼成一眼,“該不會行二的都是二傻子吧。”牛繼成麵色沉了下來。賈琮癟癟嘴,“身為鎮國府長房的兒子,能說出‘不曾留意後院’這樣的話來,你也比賈寶玉好不到哪裏去。罷了!”他啃了口包子,“橫豎今兒沒事。我告訴你,咱們兩家少了往來,是因為我祖父去世,我祖母心眼子太偏、喜歡我二叔不喜歡我爹。我爹從武、二叔從文,雖然二人都本事平平。我祖母為了替二叔鋪路,漸漸斷了與武將家族的往來。你大哥是從文的吧?我家璉二哥哥寶二哥哥都與他有交情。你是學武的吧?我年幼時也習武的,根本不認得你。”

牛繼成問道:“你祖母一介女流,如何能斷了家裏頭男人與別家的往來?”

賈琮道:“每家每戶裏頭的事兒,外人是不會知道的。例如燕國有個人在吳國行騙被抓,吳人隻會說,燕人是騙子。實在燕國這麽多人,隻那一個是騙子罷了,難道其餘的也是騙子不成?各府掌家的女眷都管著年節壽禮往來。倘若我們家送去你們家的節禮比舊年薄了許多、偏送去理國府齊國府的和舊年一樣,你們家會怎麽想我們家?難道你老子還來尋我爹問不成?”

牛繼成愕然:“……竟是如此?!”乃思忖良久,問道,“那……一家子的女眷,可也會有不睦麽?”

賈琮瞪大了眼看著他:“不睦?後院女人都是刺刀見血、你死我活的。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你們那府裏也好不到哪兒去。早年令堂大人與兩個弟媳婦鬥破了天,許多人家都知道。她倒是有本事,娘家不在京裏頭竟能贏了兩個京官的女兒。”

牛繼成眼神一閃:“我們府裏後院的事兒,賈先生竟也知道?”

賈琮擠擠眼:“想知道哪家的熱鬨?隻換個化名、編個身份往花樓走走,那些粉頭什麽都知道。”

牛繼成默然良久,搖頭道:“我不去那些地方。”又思忖半日,喃喃道,“我母親……極公正的。”

賈琮一瞧就知道此人開啟了自我催眠模式,淡然道:“我猜,你母親肯定捧你大嫂、打壓你媳婦。”牛繼成猛然抬起頭來。賈琮道,“牛大奶奶娘家沒落了,必是聽婆母話的;牛二奶奶娘家地位高底氣足。換了隨便哪家婆母都知道該捧誰踩誰。不然,自己如何能拿捏她們呢?”

牛繼成怒道:“胡言亂語!”

賈琮聳肩:“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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