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2 / 2)







姬先生悠悠嘆道:“我本以為能忘了她……”

賈琮也不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半晌問道:“不知姬先生自己有家室沒有。”

姬先生道:“奉父母之命娶了一妻。”半晌又道,“若非成親,我也不知道心魔之深。”乃看著窗外風過池塘。

賈琮皺眉道:“我深知世間自有情癡,隻是尊夫人無辜。若想我幫你,首先你得跟尊夫人和離、幫她弄一個合適的身份好再嫁。其次,確認世子側妃依然喜歡你、願意跟你走。再有,那女孩兒也是無辜的、且小孩子離不得母親,你能視如己出麽?”

姬先生隨意道:“不過是個女孩兒罷了,我不會介意。”

賈琮攤手道:“姬先生這個態度,晚生決定不幫你了。”

姬先生沉了沉臉道:“當年便是他們強搶了我的女人。他的孩子,難不成還有誰能視如己出?”

賈琮道:“橫豎你自己想辦法,晚生不會管的。”

王先生趕忙說:“此事從長計議。”

賈琮擺手:“不必計議了,到此為止。奪嫡之類的事兒太麻煩,我也懶得管。”

王先生微笑道:“我若當了世子,非但立時在舉國興建學堂,還可出兵外洋。”

賈琮眼神動了動,道:“秦國縱不出兵,早晚有別國出兵。高家建學堂也是一樣的。”

王先生笑道:“高家終歸是武行人家,未必建得好學堂。再說……”他掃了眼窗外,“高家還有人盯著呢,賈先生可知道?”

賈琮道:“不過是個小人罷了,我姑祖母年輕的時候戰場都上去過,還怕他?”

王先生道:“並非老太君會怕他,隻恐防不甚防。”

姬先生道:“賈先生知道昨兒那瞎子的案子麽?”

賈琮道:“除了白白推斷出死者是個探子,別的並不知情。”

姬先生道:“那事兒本是衝著高家去的。”

“哈?”

姬先生遂說起那案子來。原來這兩年瞧高家不順眼的便是丁滁,日日在秦王跟前進讒言。前幾日,又是丁滁在茶樓聽閒話,偶然聽說死了個算命的瞎子。那瞎子前腳剛給一個老卒卜完卦、說人家會死於非命,後腳自己死於非命了。他遂命人打探了那案子並瞎子,又攛掇秦王使人盜了薑老四的刀誣陷他殺人。他自己也沒料到瞎子是探子、薑老四會被人劫走。

賈琮聽罷想了半日,道:“昨兒我聽陳大人所言,仿佛有人迫他硬將劫走薑老四的事兒扣到高家頭上,也是這個丁滁?”

“不是。”姬先生道,“是王爺。”乃嘆道,“王爺已讓他迷住了,言聽計從。”

“薑老四的刀是丁滁命人偷的,陳大人知道麽?”

姬先生哂笑道:“又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哪兒能人人都知道。”

賈琮也不管丁滁是不是龔三亦派來的、派來做什麽。橫豎賈太君這麽一大把年紀、高家在秦國的根子又深,離秦而去他是不讚成的。遂閒閒的將丁滁的來歷說與了這二位,連拐走劉侗的寵妾也沒拉下。末了道:“他瞧高家不順眼,隻怕有這個緣故在裏頭。”那兩位顯見驚著了,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日。賈琮又想了想,嘀咕道,“瞎子不知道誰殺的。刀是丁滁派人偷了嫁禍的。劫走薑老四的人還是與瞎子有關,他們也讓丁滁騙了、以為瞎子死在薑老四手裏。為何要燒掉瞎子家裏?”

姬先生道:“瞎子家中沒什麽物件,已讓捕快取了些走。”

賈琮問道:“他是真的瞎子麽?”姬先生點頭。“那會不會他做了什麽記號在不瞎之人不會留意之處?”

姬先生苦笑:“已燒得乾乾淨淨。”

賈琮咬了口核桃糕:“那就難查了。”

王先生看了他一會兒道:“賈先生仿佛不擔心薑老四?”

賈琮道:“不認識。”

“賈先生方才怎麽就那般留意我大哥的女兒呢?”

“我素來留意婦孺。”

王先生輕輕點了下頭,乃道:“我方才所言,賈先生不如再考量一二。”

賈琮拱手道:“承蒙看得起,謝謝三殿下。咱們還是莫要扯上瓜葛的好。”王先生微微一笑,領著姬先生告辭了。

賈琮親送他二人出了府門,回頭去見賈太君,細說了方才的經過,末了道:“本來說的是正經事,姬先生忽然扯上自己要奪回未婚妻,有些突兀。我疑心那事兒是不是真的。”

賈太君思忖道:“他起先訂婚的那女子本是他表妹,兩家退婚後委實嫁入世子府中做了側妃,隻是聽聞他與妻子也算琴瑟和弦,沒什麽不好。”

賈琮托著腮幫子道:“難道是試探我什麽?編造個八卦能試探出什麽來?”

賈太君從頭想了一回,道:“三殿下拿件要緊的正事同你說,順便提起姬先生的風流事。你竟不問要緊事、隻管追問風流韻事。由此可知你心思不在正經事上。”

賈琮摸了摸鼻子:“這有什麽好試探的,人人都愛八卦。”

賈太君道:“此事倒還罷了。隻怕他二人會疑心我們知道薑老四下落。”

“又沒有證據,瞎猜不頂事。對了,姑祖母的人可查出什麽來沒有?”

賈太君遂喊了那個小梅出來。原來這小梅早年曾做過賈太君的斥候,昨日扮作仆婦混入丁滁家中,偷窺了他家一座小祠堂,裏頭供的果然有丁成武之牌位。昨晚上丁府先後兩個客人,她無法偷聽到丁滁跟他們說了什麽。頭一個她認得模樣兒,便是太原知府陳大人之長子;第二個不認得。她膽兒大,扮作守夜的媳婦子從那人跟前走過,清清楚楚看見了模樣兒。回高家後,尋人畫了畫像,欲拿出去尋借口打探。

賈琮瞧了那畫像一眼便認出來了:王仵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