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1 / 2)







晉王給太原知府閆大人下的十日破案期限已過。晉國撒下天羅地網, 不知派了多少人四處搜查,愣是尋不著那個叫周柱子的刺客。

二殿下臥在炕上聞聽此訊, 放聲嘶吼:“廢物!都是廢物!宰了!都給我宰了!”將人統統趕了出去, 躺著吭哧喘粗氣。

忽聽外頭傳來幕僚湯先生的聲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可否托世子殿下再逼一逼。”

一個服侍的長隨冷笑到:“世子忙成什麽了, 哪有閒工夫管咱們殿下。”乃聽他哭道, “咱們殿下替他出生入死,臟事破事得罪人的事都替他做了……他竟半分不放在心上!哪有一絲一毫兄弟情誼?”

湯先生嘆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世子身邊的人怎麽不勸勸!”

長隨道:“心竅都迷了, 旁人縱勸,他如何聽得進去?”

二殿下立時喊道:“來人!”外頭那幾個人忙都進去。二殿下命人扶他坐起來,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可有什麽事瞞著我?”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開口。終是那個湯先生嗐聲跌足道:“殿下, 世子殿下怕是中了什麽邪,讓什麽東西給迷了。”

二殿下眯著眼:“說。”

湯先生躊躇片刻, 咬牙道:“世子……忽然鬨上藺東陽將軍府上, 想要……想要……”

“想要什麽?”

“想要藺將軍把即將入門的媳婦讓給他。”

“什麽?!”二殿下一激靈,“他想要藺東陽的女人?”

湯先生嘆道:“藺將軍喪妻多年, 可算看上一個女子, 明媒正娶要入門……氣得好懸拔劍把世子給砍了。哪有這般胡鬨的。王爺訓斥他他隻做耳旁風。”

二殿下瞧他二人那模樣實在不像扯謊,半晌沒回過神來。思忖許久道:“請世子來一趟,快。”

湯先生忙不疊答應:“晚生這就去!”拔腿跑了。

湯先生騎著馬去外頭溜達了一圈兒,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 回來了。躊躇著向二殿下道:“世子說, 他得空就來看望殿下。”

二殿下皺眉:“得空是什麽時候?”

湯先生垂頭道:“大約快了。”

二殿下冷笑一聲,良久嘆道:“世情冷暖。”乃打發旁人都下去了。

連著等了三日,世子皆不得空。湯先生又去了世子府一回,連世子的麵都沒見著,依然是“得空就來。”有個太監道:“還有十來日藺將軍就要娶妻了,世子連人家新娘子的院門都沒進去,哪兒能有閒工夫搭理旁人。”

二殿下呆愣愣的怔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忽然放聲大笑,笑得淚如雨下。笑完了,拭乾淨淚道:“我這幾刀捱得不冤枉。我就是個睜眼瞎!”乃放聲大哭。服侍之人皆不敢勸,在旁陪著垂淚。

湯先生低頭一看,二殿下傷口迸裂,急喊大夫。大夫們進來狠忙了一陣子方將血止住。二殿下倦了,闔目而睡。

不想這回傷口迸裂損傷極凶,二殿下當天下午便發起高燒,大夫們急得團團轉。到了晚上愈發厲害,大夫已經開始愁項上頭顱了。二王妃顧不得避諱外男,親自坐鎮主持。忽有門子呈上一封信,說是個孩子送來的,讓務必親手交給二王妃,說不定能救二殿下性命。二王妃急忙打開,隻見信中寫著:四殿下手中或有奇藥,曾救殷妃性命。二王妃哪裏還顧得上真假?立命備下車馬,她親自去求藥。

司徒巍亦聽說了他二哥發燒之事,猜測乃是傷口感染。他手邊倒是還有些青黴素,隻是他也知道這東西不能亂用。遂遲疑著要不要拿出去,若拿出去什麽時候拿。不想半夜三更的他二嫂上門來了。

二王妃含淚訴說丈夫如今危在旦夕,懇求道:“四弟若能舍出奇藥救你哥哥一命,你哥哥絕不忘你大恩,王爺也知道四弟心懷骨肉、乃可靠之人。”

司徒巍不覺頭疼。不答應吧,人家回頭查查就能知道,母妃的病委實是用了自己從南邊帶來的藥才好的。答應吧,他知道抗生素絕不能亂用。包括他二嫂在內,整個晉國對南邊的醫學一無所知。滿懷憧憬自己手中有奇藥,倘若二哥沒救回來,而母妃卻已恢複健康,自己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乃苦笑道:“二嫂,小弟不知怎麽說才好。那藥是南邊近幾年才研製出來的新藥,咱們晉國的大夫不知道該用多少計量。”

二王妃哭道:“你二哥這模樣,隻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司徒巍思忖片刻道:“不如這樣。咱們這就去賈氏馬行見燕國攝政王賈琮,他們出來保不齊帶著南邊的大夫。”二王妃趕忙道謝。

他二人遂頂了一輪明燦燦的月亮趕到賈氏馬行。賈琮打著哈欠踏著靸鞋溜達出來,口裏道:“三更半夜的司徒巍你小子非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沒完……額,你還帶了個小媳婦兒?你不是有喜歡的女同學嗎?”

“王爺說什麽呢。”司徒巍麵色微紅,“這是我二嫂。”那頭二王妃已行萬福禮。

賈琮趕忙還禮不跌。見二王妃麵有淚痕,道:“可是二殿下有何不妥?”

司徒巍點頭道:“二哥發起了高燒,隻怕是傷口感染。”遂將大致情形說了一遍。

賈琮皺眉:“藥我倒是帶了,隻怕比你的還多些。隻是我這兒也沒帶著醫生。我想著不過是來給韓老太太賀壽加跟你老子談談鐵路之事,要不了多長時間。何況太原又不是沒有大夫。”

司徒巍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二王妃又掉下淚來:“不論如何先試試吧,大夫們都沒法子了。”

賈琮搖頭:“不可胡來。不少人對青黴素過敏,一不留神便沒救了。嗯……橫豎不論如何都是冒險,就讓小鹿丫試試吧。”

司徒巍一愣:“韓四姑娘?”

賈琮道:“她是常春藤大學醫學係的……好像是吧。”乃命人去喊賈萌。

不多時賈萌也迷迷糊糊踏著靸鞋溜達出來:“三叔,三更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萌兒,小鹿丫是學醫的吧。”

“是啊。”

“那她應該知道給病人開多少藥劑?”

“人家學的是基礎醫學,又不是學臨床的。”賈萌癱倒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您老以為醫學兩個字包治百病啊。”

司徒巍道:“那總比我們這些外行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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