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1 / 2)







話說賈琮偶然發現甘可熙身上帶著小鏡子, 心中一動, 想起上輩子認得的一位gay友也隨身帶著小鏡子。此人一直身在晉王府,竟知道許多大佳臘的時新詞兒, 莫非那邊有人時常與他通信、給他帶書?乃出言試探。果然, 甘可熙額頭上青筋猛跳了一下, 深吸數口氣, 竭力平定。

賈琮扮作什麽也沒看見,閒閒的道:“這小崽子真真可惜了。比起常大那種精英壓力, 佳大的校風輕鬆純粹,同學們頗能享受青春。這麽乾淨的歲月, 他不認認真真讀幾年書談個戀愛,居然腳踩兩條船。”乃搖頭道,“不知道珍惜。”

良久,甘可熙怔怔的道:“同性之情, 終究世所不容。他也不敢讓人知道。”

“狗屁!”賈琮道, “薛蟠跟劉靄雲已經過了半輩子,兒子都快成親了。世道怎麽就容了他們?”

甘可熙啞然。半晌道:“世道並非容了他們,乃是拿他們沒法子。”

“這不就是了?”賈琮道, “人吶, 永遠是靠自己的。他二人心思堅定。當年那般情境, 王子騰的眼皮子底下, 愣是在一起了。如今的大佳臘比那時候的京城如何?”甘可熙又啞然。賈琮接著說, “司徒巍若是同性戀, 就不該拉扯上人家女孩子做同妻;他若是雙性戀、先愛上學姐後愛上章文蘭, 就該先跟女朋友分手再去追小章同學。愛情隻能一對一,具有強烈排他性。沒誰能同時愛上兩個人、也沒誰能接受另一半同時愛上兩個人,不論男女、也不論同性異性。這兩個人裏麵,至少有一個是小巍同學並不愛、卻假裝愛上人家的。”賈琮悠悠的道,“雖說事小,燕大和佳大都是好學校,培養出一個大學生不容易。所以我會戳穿他。那小子齊人之福就要享不到了。”

甘可熙半日才說:“或許他們自願呢,旁人多什麽事。”

賈琮擺手:“終究你隻看過報紙,沒親身到京城和大佳臘去過。我們聯邦的年輕人自由度高,不像你們晉國,女子壓根沒的選擇隻能忍。學經濟的女孩子更獨立,在燕大另找個同性戀的男生也不難。他二人隻能是被那小子哄騙了。對了,甘雷那邊在考慮承認同性婚姻合法化了。”

甘可熙一驚:“什麽?”

“就是承認同性婚姻。”賈琮道,“北美一切都是新的,好辦。聯邦這邊要稍微麻煩一點。不過有薛蟠兩口子做榜樣,大約會比想象中容易些。”他思忖道,“這樣還可以避免同妻和同夫。”

“同夫?”

“磨鏡的丈夫不就是同夫?人家本可以找個正常女人成親,卻誤娶了女同,很無辜啊!”賈琮道,“婚姻原是最基本的幸福,若被狹隘的社會製度和風俗坑了,多冤屈?”

甘可熙眼光閃動,輕聲道:“說不定晉國也有這麽一日。”

賈琮扯嘴角道:“晉王願意加入聯邦麽?”

甘可熙道:“倘若四殿下能主持大局……”

“他會變得和如今的晉王一樣。”賈琮打斷道,“因為他貪心,所以必然專權。”

甘可熙道:“不拿到權力,如何改變世道?賈王爺不也是拿到權力之後才改變燕國的?”

賈琮攤手道:“可我並不專權,我分權了。聯邦事務皆由政事堂主持。”

“賈王爺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甘可熙可算動容了,手掌撐著案頭拉起身子。“你身邊天然有一大群人才。林黛玉賈維斯兩口子一個是你表姐一個是你師兄……”

賈琮再打斷他:“林黛玉是我花了十幾年功夫才保住的!你知道三十年前的京城是個什麽樣?在那地方保住一個女性相才不被淹沒成賢妻良母有多難?她老子還是那麽個身份,數回瀕死。我還是個孩子,卻得從京城設法保住一位蘇州大員的性命。要防著他被太上皇的刺客刺殺,要攔著皇帝把他當賺錢機器累死,還要遮掩他跟皇帝的弟弟私交親密。當年的我和如今的司徒巍比,誰才是飽漢?”

甘可熙愣了。

“賈維斯的出身你們也知道。他父親賈四乃是我祖父在西北打仗時撿到的孤兒,給我父親做親兵。後來先帝奪了我家的兵權,賈四叔等人被繼任的將軍清洗出軍隊。可他們除了打仗還會什麽?淪落市井難以活命。我們府裏的大權都在二房,我父親這個從武卻不能打仗嫡長子被排擠到花園子住去了。好在他是個不要顏麵的,乾了許多混愣事才弄到些錢將養親兵兄弟,他的名聲也就完蛋了。再後來,見我聰明,他老人家又乾了些更混愣的事兒,硬是從親兵子弟中挑了一夥機靈孩子給我做陪讀,就是如今我身邊的人才。”賈琮看著甘可熙道,“賈維斯本是我的小保鏢,我拜師的時候愣是讓他做了師兄。請問,司徒巍能讓保鏢和伴讀做自己的師兄,非但跟自己平級、甚至還高半個頭麽?”

甘可熙愣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遲疑道:“賈維斯終究是個天才……”

賈琮連連搖頭,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才是天才。賈維斯隻能算聰明。但賈維斯有一項天賦正好是我的短板。他穩重勤奮,我急躁懶惰。穩重也是一項天賦,而且是極難得的天賦。所以我告訴自己,遇事他若攔著我,我一定要聽他的。”賈琮乃坐正了,直直的看著甘可熙,“我身邊的人才,都是我自己竭力培養出來的。而司徒巍身處全國最好的學校之一大佳臘大學。四周都是人才,學校幫他培養好了。但他卻連同在大佳臘讀書的韓奇之女都拉攏不到,隻能靠追求章肅的孫子來謀取權勢。較之太原,大佳臘有許多長處。最核心的一件是,人、格、平、等。司徒巍什麽都學到了,偏沒學到平等,還懷著自己做君別人做臣的心思。嗬嗬。誰又不賤,放著好端端的公民不做、跑來晉國給他磕頭下跪?”

待甘可熙消化會子,賈琮接著說:“連晉國在內,諸國都陷入了一條死路,就是人才的弱勢。君為臣綱的體製下永遠無法得到最好的人才,尤其是天才。天才需要自由發揮,不能受限;天才是老天爺給的,不拘男女也不拘出身。還有對科學的重視程度太低。晉陽理工學院那水平也就和京城的普通初中差不多。而聯邦各地學校如山火般蔓延開,每年開足了馬力量產各種人才。這些人才很快投入社會,立時就能提高國力。你看,天下已經分了這麽二十來年,還沒哪兩個國家正兒八經的打仗吧。為什麽?”

甘可熙思忖道:“恐怕遭諸國群起攻之。”

“非也。”賈琮道,“起先那十年是根基尚且不穩,而後是忌憚火器的威力有些躊躇。現如今諸國國力強弱已分,魯國小而齊國大,魯國的軍力強出去齊國多少?你想想魯國為什麽不攻打齊國?千萬別說道義,講道義是因為實力差距不足夠大到翻臉。”

甘可熙道:“魯國若出兵攻齊,賈王爺會坐視不管嗎?”

“啪!”賈琮拍手道:“當然不會。魯國知道我不會,所以不敢出兵。”

甘可熙看著他道:“聯邦為何不攻打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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