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2 / 2)







郝喬道:“我隻不明白,你們抓我們這麽多人去南洋作甚。”

官員擺擺手指頭道:“晉國書庫的人又減少了三十六個。你們四殿下已聯係上神盾局,就是認錢不認人的神盾局。”

“神盾局?”郝喬皺眉,“他與神盾局什麽相乾。”

官員隨口道:“說來話長。有位姑娘的長輩在北美發了大財,雇神盾局將她從晉國接走,途徑趙國。那姑娘見街頭柿餅香甜的很,遂買了十斤、雇神盾局給她的情郎送去。那情郎就是你們四殿下司徒巍。司徒巍聰明,當場猜出買柿餅之人是誰,也猜出給他送貨的漢子不是尋常貨郎。遂與搭上線了。”

郝喬思忖片刻道:“神盾局本來也不難找,隻是雇他們做事貴的很。四殿下有多少錢?”

官員笑道:“無礙。我們王爺與神盾局是老交情了,商量好讓他們隻給司徒巍報十分之一的價,其餘差價我們出。橫豎我們一不缺錢二不缺人。不像你們晉王,修鐵路要花錢、贖回細作要花錢、重建皇城司要花錢,眼看汛期到了汾河說不定澇一把更得花錢。國庫都空了!人才也少。我們費些周折哄了各位離開太原,書庫就少了三十六七個位不是?我們外頭有三百多號呢,這些人明兒都跟著海船護送諸位去南洋。而我們的人手依然要多少有多少。縱然是一比十的用人,晉國也壓根耗不過我們。”

郝喬怔了怔。半晌,苦笑道:“委實……耗不過。我依然不明白你們王爺打的什麽主意。”

官員掐指算了算道:“郝師叔不用著急。等你們在爪哇逛一陣子,再看報紙,就知道了。”又看了眼一眾俘虜,“放心吧,諸位的家小皆不會有事的。”乃拱手離去。

他前腳剛走,大夥兒都去看郝喬。郝喬道:“問他們要紙筆寫信吧。一年半載是回不來了。”扭頭見院中電路燈已明,又是一聲長嘆。

次日一早,郝喬等人被兵士押送上船,離港入海。漫說逃跑,連報信的機會都尋不著。三四十人立在船頭,眼睜睜看著海岸越來越遠。郝喬想了想,問押送將軍道:“你們聯邦在魯國安置這麽多兵卒,魯國不在意麽?”

那將軍道:“魯國雖暫未加入聯邦,早已是我們的地盤了。”郝喬愕然,旋即苦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晉國書庫收到同僚從趙國發回的信函,說已跟上了郝姑姑。她被一秦國官員綁架,欲送去魯國萊州港與喬統領會合後同綁去爪哇。晉王大驚,不想老二竟拉扯上了數國,愈發命加強戒備。

禦史台開始詳查世子手下所犯的案子。因三殿下的手下已把要緊信息給齊全了,查起來極容易,數日之內已拿了十幾位大人下獄。賈琮趕忙又給晉王送去一封信,說自己那北美最缺人口,尤其缺認得字的人。王爺若要嚴懲這些貴國官員,求您老別殺了,將他們賣給我。上回齊國整頓吏治,查抄了幾十戶人家,悉數讓西洋英吉利國買了去,如今不少成了柳皇後的幕僚。晉王一瞧,這些人還能賣錢?可巧孤王還有那麽多細作要花錢去贖回呢。登時大筆一揮答應了。

五位成年王子,四個閉門思過,隻有司徒巍還能在府外蹦達。每日照常往中書省衙門與章肅等人議事,每日都得好感。世上從來不缺投機者。登時有人開始上他府上投靠、送禮、討好。司徒巍搖著扇子慨嘆道:“可算活得像個特權階級了。”

他乃思忖著,眼下投靠過來的人還沒有出挑的,自己身邊缺個靠得住的人物。偏他如今在外朝才剛起步,不能過於惹眼。斟酌良久,想到了一個人。遂以暗語傳信給甘可熙,約他明晚見麵。一時甘可熙回信,明晚不得空,改作後日如何。司徒巍答應了。

偏這會子有人送來一張帖子。原來明兒乃韓斐生日,邀幾個人去郊外莊子小酌,他借了祖母的汽車玩兒。想著四殿下喜歡那東西,明兒正巧是休沐日,問他可願一道去。司徒巍大喜。韓奇豈能隨意允許嫡長子邀王子赴私宴?欣然允之。

次日,司徒巍穿了身西洋禮服,戴著西洋禮帽先往韓家去。見了韓斐,看他也穿著西洋禮服,互視而笑。不一會子韓麓出來了,乾脆穿了身常春藤大學的運動服。韓斐待司徒巍頗有幾分敬意,韓麓隻當他是隔壁學校的同學。一時又來了幾位王孫公子。司徒巍瞧了眼,當中還兩位少年穿著燕京大學的校服,遂尋人打聽。原來他二人一個是世子妃家的族弟,在燕大新聞係念大一;另一個便是建築係的章文蘭,已經大三了。過了會子,甘可熙竟也來了!殷莊扮作護衛跟在他身後。甘可熙看見司徒巍便是一愣。二人互視兩眼便心照不宣假裝不熟。韓斐見客人已到齊,請大夥兒同出門去。

一行人馬踏青磚來到韓家的莊子,早有管事迎了出來。笑道:“大爺,都已預備好了。”到了後頭,見此處修著齊齊整整的水泥路麵,遠遠的可望見那輛賈琮送給韓老太君的汽車停在大草棚前。眾人跑馬過去,嘻嘻哈哈在汽車跟前跳下馬圍著細看。多人不曾見過此物,皆以為奇,問韓斐是何項所使。

韓斐笑道:“這個當問四殿下,他們大佳臘街頭已有在跑的了。”

司徒巍道:“大佳臘也不多。不過產量上來快的很。”乃含笑看著章文蘭,“這位兄台穿著燕大校服,不知京城如何?”

章文蘭道:“京城大概比大佳臘還少些,也就官府和富貴人家開得起。不過保定府已經在修建汽車製造廠了,天津大港也找到了油田。”

司徒巍道:“我記得報紙上說,大港油田是賈琮掐手指頭算出來的?”

章文蘭笑道:“那個就天曉得了。不論是不是他算的,橫豎找到了就是好事。”

司徒巍撫了撫汽車玻璃,嘆道:“大佳臘的車都上路了,咱們晉國還稀奇的很。委實落後人家不少。”

韓麓道:“這算什麽?拿錢去買就是了。晉國落後的不是這個。聯邦各處皆禁止人口買賣,晉國還在使喚奴才呢。今年秦國丞相朱桐已改革稅製了,晉國的士大夫非但不交田稅、他們的親眷連商稅都少交。經濟越發達的地方賭場的稅越高,咱們晉國賭稅才十稅二。我老子提了多少回加賭稅。司徒巍同學,你老子為何不答應啊?”

司徒巍攤手:“我哪裏知道!我三個月前也跟你一樣在大佳臘好吧。”

韓斐咳嗽兩聲:“朝中阻礙厲害。”

幾個人齊聲問:“誰在阻礙?”

韓斐道:“多了去了。此事回頭再商議。行了行了,開車玩兒吧。”

眾人有些掃興。韓斐已打開車門,問道:“誰先上?”

有人笑道:“自然是四殿下先上。”

司徒巍當真喜歡汽車,遂不客氣先上了。一踩油門,車子突突突跑了,沒見過的皆驚嘆。橫豎輪不到自己先上,甘可熙遠遠的避在人群後頭,眯起眼望著司徒巍開著車越跑越遠,轉過彎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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