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1 / 2)







司徒巍說自己委實是晉王之子, 太後驚得動彈不得。良久,握緊了拐杖緩緩的道:“如此說來, 殷氏一直在欺哄我老婆子了?”

司徒巍微笑道:“您不也一直在利用我們娘兒倆麽?扯平了。”

王太後冷笑一聲,喝到:“將那詔書給我取回來。”半晌,沒人動彈。王太後狠狠的以杖擊地,“沒聽見麽?把詔書給我取回來!”

那喂毒.藥的男人道:“太後娘娘, 對不住,跟我們簽約的是四殿下。”

太後喊道:“錢是我的。”

男人道:“我們不管四殿下的錢是從哪兒來的。把銀票子給我們的是他, 跟我們簽訂合約的也是他。我們受他的雇傭,故此也聽他的派遣。”

晉王又大笑起來, 指著太後道:“您老白忙活了這麽多年,隻為扶老二的兒子上位,竟然還是孤王的兒子哈哈哈……”王太後將拐杖朝司徒巍丟過去, 司徒巍閃身躲過。王太後立著喘粗氣。

司徒巍含笑輕聲道:“父王, 好賴我是你親生的, 總比二叔的兒子強些,是吧。”

晉王止笑道:“孤王立你為世子, 如何?”

“不乾。”司徒巍撇脫道, “能當王爺,誰做世子?”晉王一噎。他接著道,“父王放心,兒子不會弑父弑兄。兄弟們不是我的對手, 我不用費力氣去動他們、還惹得自己名聲不好。隻是大哥得離藺夫人遠些, 不可再去騷擾她。”

晉王怒道:“他竟為了個女人背叛孤王!那女人本是皇城司的!”

“我知道。”司徒巍道, “皇城司是晉國的。等我做了晉王,整個皇城司都是我的,送他一個女人不算什麽。父王,此事乃是您的不是。”

“怎麽是孤王的不是。”

“藺夫人是皇城司的人,大哥是世子。從大哥頭一回去騷擾人家,您就該明明白白告訴他此事。或是調此女離開藺東陽送給大哥,或是讓大哥認明形勢、備份厚禮去藺家道歉、隻說認錯人了是個誤會。偏您竟然連如此休戚相關的消息都不肯讓大哥知道,又管不住他、縱容他鬨了那麽久,方鬨出如今這局麵。”司徒巍正色道,“委實是父王的不是。父王對旁人防備得太過了些,縱是孤家寡人也該有些基本信任才是。”

晉王哼道:“如此說來,你比孤王還適合做晉國之主?”

司徒巍大方道:“不錯。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養了個好兒子,父王可以安心養老了。”

晉王拍案:“放肆!你老子還沒死呢!”

司徒巍微笑道:“您已寫了退位詔書,太上王。”

不待晉王發怒,那小丫鬟又插話了:“哎呀你們這些男人,真是不爽利。認個輸有那麽難麽?當王爺當了這麽多年,差不多也夠本了。四殿下說的對,傳位給兒子總強似給侄子。兒子比老子更強不是很好麽?王爺,你每三個月要服用一次解藥的。”

晉王怔住了。良久,拍案大笑,笑得淚如泉湧。乃點頭道:“好,心腸夠狠厲,比你老子強!”乃一抖袍袖,“傳你也罷。”

司徒巍鄭重道:“父王放心,我晉國前程不可限量。”

晉王看了他半日,道:“惟願你說到做到。”司徒巍一躬到地。

八月十六日,晉國風雲突變。晉王忽然大徹大悟,要遁入空門,並即日傳位給四殿下司徒巍。不論世子王後大臣一律不見,領著書庫一群太監前往天龍山天龍寺出家為僧。三日後,司徒巍登位為新晉王,並未放出閉門思過中的兩位兄弟。封原王後與殷妃同為王太後,原王太後為太王太後。

先世子自然不服,日夜守在天龍寺討要說法。司徒巍置之不理。到了八月二十五日,有個小和尚不留神說漏了嘴,說王爺壓根不在本寺,數日前便被一群黑衣人從後山帶走了。世子呆了半日,喝令手下人抓住這小和尚,闖入寺內。連主持和尚在內,首座、執事等要緊的大和尚悉數雲遊的雲遊、掛單的掛單,隻剩下一群尋常沙彌戰戰兢兢留守。先世子思忖片刻,快馬下山趕到太原城,直奔藺府。

這幾日朝野震動,藺東陽雖滿腹狐疑、亦諸事無憑。且才剛即位司徒巍便直接任命了自己門下一個姓郭的屬官為丞相,並往滿朝安插親信。藺東陽等舊臣都覺得他根基不穩過於著急,故此都在觀望。本以為自己這兵權必然不保,誰知司徒巍竟半分沒動武將。

忽聞門子來報,先世子領人在外頭說有要事求見。藺東陽他人縱有萬般不滿,此時也不得不見。卻見先世子麵如金紙,向藺東陽含淚作揖:“不想將軍還肯見我。”

藺東陽知道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天龍寺,問道:“王爺可有消息?”

先世子喝令:“帶上來!”親兵推推搡搡的帶了個小和尚上來。先世子指著他道,“從實招來,饒你一命!”

小和尚哭了起來:“不與貧僧相乾!貧僧好意告訴你!哇……”

藺東陽忙說:“小師父好生說話,莫怕。既不與你相乾自然無事。”

哄了半日,小和尚的抽抽搭搭說了。

原來,晉王出家後便直言要帶發修行,並未剃頭。因他帶的人多,天龍寺並不大,竟占了大半僧院。僧侶們無奈,隻得在佛前打地鋪。如此便不免有人抱怨、有人去左近寺廟掛單。自打晉王來了之後,每日都有穿黑衣戴鬥笠形色詭異之人悄悄攔住外出化緣的和尚,問他們晉王情形。出家人不打誑語,和尚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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